望着被陂水淹灌的水田,邓艾竟莫名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知道这么想是不厚道的。

    但现实就是,这一次回来襄城募兵,他遭遇了异常激烈的反抗。

    哪怕徐邈的妻女捐出家资来征募农夫,依然杯水车薪。

    农夫们根本舍不得离开快要成熟的稻子!

    而作为农吏,邓艾当然能理解。

    他其实也舍不得。

    而且因为读过书,深知“不违农时则谷不可胜食”的道理。

    他对于这大片大片即将被辜负的水田,其实是怀着极强的罪恶感的。

    但有什么办法呢?

    幸或不幸。

    就在屯田客反抗最激烈之际,附近的摩陂突然崩口了。

    又因为大量青壮去了昆阳守城,凑不出人手去修补堵漏。

    缺口越开越大,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这下所有人的不用纠结了。

    想要活下去,只能从军。

    于是在耽搁了将近一旬时间,据说汉军都已经攻下舞阳,即将转头对付定陵之际。

    邓艾总算拼凑出一支青老参半的新军,总计千人。

    因为仓促成军,行军、列阵都十分勉强。

    所以仅仅行了十余里便停下扎营。

    好在定陵并不远。

    照这个速度,再走三四天才能到达定陵。

    前提是路上不出其他岔子。

    邓艾毕竟是初次上阵。

    理论是丰富的。

    经验是不足的。

    忙活了半宿,才勉强将营盘扎好。

    作为没有经受过系统军事训练的战场新人,能有这个表现,足见天赋异禀。

    然而当此之际,身边并无正经的将领,只有一群满腹怨气的民夫。

    这种天赋,只能孤芳自赏了。

    邓艾忙完了大半天,已然疲惫到极点,恨不得倒头便睡。

    哪知刚刚铺好了一床软草,斥候慌慌张张来报,说汝水对岸出现了无数汉军骑兵。

    邓艾大惊,忙追问“无数”到底是个什么数。

    但那斥候其实也是个刚刚征募而来的年轻农夫,哪有军事经验可言。

    一时说数百,一时说上千。

    一时又说敌骑即将渡河来击,要不派他去求援。

    邓艾越听越头疼,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亲自去河边查探。

    这一看,睡意顿时全无。

    首先,对岸确实冒出了一支汉军骑兵。

    没有上千,但确实有好几百。

    邓艾想起先前在徐邈那里看来的军情,暗自猜测会不会正式先前在滍南游弋的王平部骑士。

    若是,王平突然跨过滍水北岸,逆行到汝水这一侧是几个意思?

    去扰袭后方的襄城?

    还是另一边的父城?

    或是假意渡河去襄城,然后等昆阳防备松懈之际,突然杀个回马枪?

    一瞬间,邓艾脑海中冒出了各种可能性。

    然而因为缺乏足够情报支撑,他除了瞎猜以外,得不出任何确切的结论。

    唯一确定的是,对方应该早就注意到自己这路人马了。

    毕竟就在他注视对岸的同一时间,对岸也有数骑在岸边饮马。

    其中一个体格异常精壮的骑士,同样驻足岸边,遥遥眺望。

    却不知到此情此景下,对方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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