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来了兴致。
徐庶心中一动,主动发问:“子绪身处台阁枢要,是否有听到什么风声?”
杜袭举杯抿了一口淡酒,平静道:
“不曾。”
“如你所言,陛下有所隐晦。我便是知晓,也不能在这宴席闲谈中透露的。”
“理解,理解!”徐庶很是体谅地点点头。
但暗中扯了扯石韬的袖子。
后者只当徐庶是提醒他“进步”的好机会。
忙不迭开口道:
“既是闲谈,那便随便猜猜好了。”
“依我看,此计不是落子于关中,便是南阳。”
“毕竟当下就数此二地蜀贼最是猖獗。”
“而说到南阳嘛,不知二位可曾看过蜀贼的那份檄文?”
徐庶明知故问:“可是说曹子廉是无德小人?”
石韬:“正是此文!不过元直……听你的意思,似乎认可这个说法?”
徐庶冷笑一声:
“曹子廉身负众望,却贪婪无度。此番若非辛佐治及时献计,加上夏侯仲权勇猛敢战,只怕关羽的部下都要打到洛阳城下了!”
石韬没料到徐庶这么敢说,语气一惊:
“不……至于吧?”
徐庶:“如何不至于?广元刚刚归洛有所不知,前日颍川捷报,夏侯仲权接连克复定陵、偃二城,困锁昆阳,北蹙叶县,再过不久,便可打通方城道路,拔出宛城大军!”
“如此大胜,皆辛、夏侯二人之功也!”
“而曹子廉呢?听闻他在许昌每日寻欢作乐,甚至私下霸占行宫的宫人……简直目无君上!”
“不瞒诸位,我这些时日正忙着搜罗其罪证,准备上白于天子!”
石韬顿时惊得不敢再作声。
他这些年大部分时间出任外郡,本以为好友跟自己一样蹉跎、颓唐。
哪曾想这次回来,居然如此生猛?
先是当众直谏太尉,如今竟还要硬撼一位宗室头号大将?
旁边杜袭终于忍不住作声:
“徐元直!足下为宪台长吏,当慎言!”
“蜀贼故意传檄于洛颍,分明是借机离间天子与大将,切莫中计!”
若在那日大朝会之前,徐庶自然不敢放肆。
但现在他已经看清曹丕的心意,自然无惧:
“谁说这不是敌军的离间计?”
“那麋威一郡之士,其人智量不过尔尔,我岂能看不出他的居心?”
“关键是曹子廉在此事上做差了!”
“他在内不修德行,在外不守纲纪,本就满身破绽。此番更是让贼人将所谓檄文传播到了司隶,弄得朝野沸腾,军心动摇。”
“诸位有没有想过陛下的处境?”
“若处理曹子廉,那君臣之间必然生出嫌隙,继而导致将士怀疑主帅,大军难以调度。”
“若不作处理,那如辛佐治,夏侯仲权这些有功之臣,又当作何想?陛下任人唯亲,有过不罚吗?”
“让陛下陷入这种两难的处境,难道不是曹子廉的过失吗?”
杜袭顿时哑口无言。
尽管他不认为曹洪真的有问题。
但那是基于军事利益和个人情感来考虑的。
而站在一位御史中丞角度来说,纠察百官、肃正纲纪,维护君上权威都是分内之事。
徐庶这么说,还真的没有问题。
毕竟曹洪的那些个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