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兄弟姐妹……全都远在千里之外,也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而所有这些人当中,又数老刘最令他忧心。

    作为一个后世人,他很清楚刘备早在去年春夏之交就已寿终。

    实际上,原本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章武四年这个年号。

    章武此号,只用到第三个年头就没了后文。

    从这一年开始,老刘多活一年就白赚了一年。

    但反过来说,老刘也可能说走就走。

    虽说以这一世的经历来说,就算他止步于章武四年的这一刻,也算不负此生了。

    但从私心而言,眼下老刘依旧是整个季汉集团的精神气所在。

    谁不希望他能再支撑个几年,最好能带领大家一同还于旧都,彻底锁定胜势?

    一念及此,麋威不由转向身旁的费祎:

    “文伟来路上可有听闻陛下病情变化?是否有反复?”

    费祎抿了一口浊酒,道:

    “暂无反复。”

    “只是我出使前,陛下在马厩里相中了一匹毛色浑赤的大宛马,屡次欲骑乘而不能安坐,便是加了双侧铁蹬仍是不稳。无奈之下,只能将此马赐给了关驸马。”

    也就是说,身体底子已经亏虚了。

    麋威心情不免沉重。

    但他现在好歹是一方大吏了,喜怒不形于色。

    低头闷饮一口,便跳过这话题,对左右聊起近来事宜。

    但聊着聊着,难免提及近来的战事,军计。

    气氛很快又变得凝重。

    且说,自入冬以来,颍、汝各处主干支流水量骤降,好些河道都出现了季节性断流。

    没有断流的,也都有些许封冻的迹象。

    落到军事上,最直接的后果有二。

    一是船只通航不方便了。

    二是步骑渡河反而方便了。

    特别是骑兵,只要不惜马匹,找个有洲滩的狭窄河道,就能直接淌水渡河。

    这无疑大大提升了骑兵的机动能力。

    而麋威等人在方城这一片防守了大半年,自然知道“楚方城”的防御体系是由山、川、垒、城共同构成的有机整体。

    如今“川”这一环有所缺失,防御体系自然不再完整。

    实际上也是如此。

    时节刚刚入冬,许昌魏军突然倾巢而出,直冲方城而来。

    麋威早有准备,令各城闭门坚守。

    甚至为长期坚实,提前做好了储备和清野。

    哪知这批魏军完全不按夏侯霸先前的套路走。

    先前夏侯霸只会一根筋地去围城、攻坚。

    而这次,魏军仗着兵力优势,只留步兵锁城。

    其余骑士,统统绕城而过,浩浩荡荡地涌进了南阳盆地。

    对此,其实麋威也是有一定预料的。

    即便他没有,以关羽跟曹魏打了半辈子仗的经验,怎会没有防备?

    几处重要的大城,早就布置了好几重鹿角拒马。

    就连一些重要通道上,都有设卡锁道。

    但所有的这些,都架不住魏国骑兵实在太多了。

    而比数量更可怕的是,魏骑这次完全放弃了虎豹骑时代那种硬冲硬凿的突骑战术。

    改以骑射游击,到处骚扰破坏。

    还专挑防御薄弱的小城,甚至乡亭来下手。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知道的说是中原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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