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速取槐里,二三子有何建言?”

    蒋琬揖手道:

    “将军刚刚虽然话糙,但道理不糙。”

    “鲜卑骑射之法与匈奴一脉相承,所谓‘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那不正是野狗野鹫一般的模样?”

    “若在茫茫塞外,彼辈远遁千里,确实难以捉摸。”

    “但关内之地,终究不似塞外广阔。”

    “今我军已经占据扶风半郡之地,何妨自南北二原修筑甬道,北连雍县、隃麋,南接武功?”

    “若如此,则北虏难以跑马,待春日化冻之时,便要北遁。”

    “那时张郃部失去北虏策应,困守孤城,将军只须遣一将困锁槐里,便可尽起三路十万大军,直取长安!”

    “如此,则大事可期矣!”

    闻得此策,左右部下皆有所意动。

    蒋琬之计并不难理解。

    结硬寨打呆仗嘛。

    这一套,放在塞外跑马地确实不好使。

    搞不好就是又一次马邑之围。

    但放在在关内这个乌龟壳子里却不一样。

    正如蒋琬所言,渭北平原再怎么开阔,南北纵深都是很有限的。

    特别是扶风这一带,南北山之间最远距离不到百里,甚为狭长。

    以当下益州军团动员的人力物力,通过修筑甬道来封锁道路,完全可行。

    然而听到这个十分稳妥的方案,张飞只是微微一顿,便摇头问:

    “若用此计,只怕要到明年仲夏,方才有望走到长安城下。”

    “太慢了。”

    蒋琬等人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问道:

    “将军意欲何为?”

    张飞显然早有腹稿:

    “步兵留下守城寨,修甬道。”

    “我与魏文长合两部骑兵,直接去槐里找张郃决战。”

    “若能一战而定,则鲜卑人必然遁走,扶风便算克复了。”

    此言一出,左右顿时哗然。

    蒋琬不得不劝阻道:

    “明明有稳妥的计策,将军何故兵行险着?”

    “万一突袭不成,反被鲜卑人南下截断后路,怕是要葬送大局的!”

    “况且赵征北那一路尚未跟上来,若不合兵,怕是骑士数量不足以威慑张郃所部!”

    张飞轻笑道:

    “我便是主动让开身后,那些个索头貉子就有胆量南渡渭河了吗?”

    “至于子龙那部也好解决,让他也留下步卒民夫,自领骑士前来汇合便是。”

    “我就不信鲜卑人还敢当面阻拦他的兵马。”

    蒋琬当然知晓鲜卑骑兵是怎么回事,一时竟无法反驳。

    但若真按张飞的计划施行,那就等于三路大军,全都步骑脱节,然后孤注一掷于槐里城下。

    胜了也就罢了。

    若迁延日久不能有所得,那到时魏军和鲜卑人趁机包抄截后,这数万汉军骑士,连带张、魏、赵三位大将,都要尽数葬送于槐里城下的。

    蒋琬:“将军到底在急什么呢!”

    张飞负手一叹:

    “非是我立功心切。”

    “只是我与陛下相随多年,素知主上的志向。”

    “我只是想让他在闭目前,能看一看这关中的景色。哪怕只是看一看扶风,也好啊……”

    言罢,张飞长长吐出一道白气,再无言语。

    而左右听到此处,皆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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