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遵当然猜到众胡心思,却是干脆把话说得更明白:

    “天子已经离开洛阳,往关内而来!”

    这一次,众胡才终于动容,各有异色。

    没办法。

    中原天子,特别是自洛阳来的皇帝,甭管姓刘还是姓曹。

    对于鲜卑人来说,依旧是拥有无可置疑的权威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早前愿意听出调令南下的重要原因。

    不过,轲比能到底是塞外枭雄,又是这次步度根之乱最主要的苦主,自然不会轻信:

    “我听闻汉军早已经打到许昌城下,距离洛阳不过两三天马程,天子果真敢冒险西来吗?”

    胡遵听到对方称呼“汉军”便皱了一下眉头。

    又听对方以自己塞外跑马的经验来硬套中原关城,更觉对方无知。

    但也正因对方无知,反而不好仔细解释。

    便冷声道:

    “轲比能头人若不信,自可从蒲板津折返河东。”

    “只是丑话说前头。”

    “渡河之前,诸位头人都是大魏的忠臣。”

    “渡河之后,那便是犯边的贼寇。”

    “天子当面,我国十万将士,人人皆欲杀贼立功。”

    “那时轲比能头人再想求饶,只怕是来不及的了。”

    听到如此杀气腾腾的话,轲比能顿时脸色数变。

    其余部落头人也都惶然噤声。

    不管怎么说,魏军主力是实打实地挡在去往蒲板津的路上。

    是否真有十万尚可商榷。

    但灭掉他们这些人,却是足够的。

    除非他们转投到另一边。

    可问题是,对面的汉军,是否也能许诺以关中沃土为赏赐?

    没法保证啊。

    这时胡遵见总算拿捏住了众胡,语气一缓:

    “不瞒诸位,天子车驾今已至弘农。”

    “弘农者,秦时函谷关所在。”

    “彼处山河夹峙,关羽麋威等人除非长了翅膀,否则纵有百万大军,也碰不到天子分毫。”

    “倒是天子自弘农至潼关,不过数日而已。”

    “之所以不亲自过来,乃是不愿看到诸位狼狈遁逃的模样。”

    “按军法,临阵逃脱当斩。”

    “不斩,军纪松弛。”

    “斩了,又会生疏了彼此情分。”

    “故此,天子才命我为使者,前来劝说诸位。”

    “若迷途知返,则先前一应许诺不变。”

    “若执迷不悟,那此人……”

    胡遵指了指正传到某位头人手中的步度根首级。

    “便是诸位的前车之鉴也!”

    啪嗒。

    那人一把丢开首级,惶然四顾。

    不过数息之后,就在轲比能和素利等人的带动下,纷纷指天发誓,一定痛改前非,奋勇杀敌。

    “鲜卑人,不足信。”

    临晋城头,已跻身一线大将之列的司马懿,指着城下乱糟糟的鲜卑各部,冷眼嗤笑。

    在他身旁,老将张郃沉默得如同千年寒冰。

    既不附和,也不反驳。

    直到城下鲜卑人在魏军监督之下,陆续折返西归,方才沉沉启齿道:

    “我昨日收到张飞的劝降信。”

    司马懿回头:

    “张飞作何威吓之语?许下何等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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