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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绝对不是个纯粹的蠢货。

    否则何以长久居于关中都督的位置,无人能动摇?

    自己若跟这种狠角色玩心机,耍手段。

    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至于对方口中的所谓生路,不过是裹着糖衣的利刃。

    根本不容他有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

    质疑?

    那便是授人以柄,自寻死路!

    啪嗒。

    郑甘终究还是跪了下来。

    夏侯楙冷哼一声,手腕微动,那闪烁着寒光的剑刃在郑甘颈侧轻轻一划。

    并未真正触及皮肉。

    却留下了一丝冰冷的微痛触感。

    激得郑甘浑身汗毛倒竖。

    连呼吸都停滞了数息。

    “记住你今日之言。”

    “我这剑,已经认得你项上人头了。”

    夏侯楙收剑,负手转身而去。

    王照看了看颓然跪地的郑甘,又看了看气度越发森然的夏侯楙。

    一跺脚,直追后者而去。

    而郑甘原地失神了好半天,想起刚刚自己的失态,又是羞恼,又是后怕。

    终是满脸通红地离开此地。

    且不提郑甘如何回去自我反省,另作打算。

    王照三两步追上夏侯楙,见后者再次恢复了“和颜悦色”。

    非但没有放松,反而心中发寒。

    忍不住又跪下道:

    “不敢欺瞒将军,在下也曾跟刘备、张飞暗通书信!”

    “但在下只求活命,并未想过悖逆朝廷啊!”、

    “还望将军体察!”

    夏侯楙闻得此言,脸上笑意更浓,亲切问道:

    “王君确定这信,刘备能看到吗?”

    王照哪敢正面回应,只是叩首不停。

    “那应该是看到了。”

    夏侯楙顷刻便有答案。

    “既如此,那我便不追究你通敌之罪了。”

    “啊?”王照错愕抬头。

    一时没转过弯来。

    便听夏侯楙语气幽幽道:

    “你们不去信,刘备怎么有胆量过来?”

    “刘备不过来,我怎么将他最后的一线生机消磨于这座坚城之下?”

    “他不来消磨,天子如何知道我这些年尽心巩固长安?”

    “那我不是白忙一场了吗?”

    “总不能受罪的总是我,立功都是他曹子丹吧?”

    言罢,仰天大笑而去。

    跟刚才拿捏郑甘的姿态,迥然不同。

    但仔细想想,其实又如出一辙。

    ……

    二月末,斜谷道中朔风如刀,刮面刺骨。

    诸葛亮伴行于颠簸的车驾旁,目光须臾不离车内。

    刘备斜倚在厚厚的锦褥上,脸色蜡黄,双颊深陷。

    唯有一双眼睛,在昏暗中偶尔睁开,透着一丝仍未燃尽的执念。

    “陛下!再有半日便可出谷了。”

    刘备闻言,嘴唇微微蠕动,声音若有若无。

    但诸葛亮听清了。

    回头让御者快马加鞭。

    如此急行小半日,一行人马终于彻底走出了斜谷口,登上了五丈原。

    诸葛亮随即下令安营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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