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五层楼高,正往下游建业驶去的精美楼船赫然入目。

    虽隔得远,仍能看到船体外表大量装饰着精美的彩缯。

    一面同样精美,疑似蜀锦所织的“汉”字大旗正迎着江风舒卷不停。

    与周边中小型战船相比,顿生鹤立鸡群之感。

    曾经何时,江东也有造此楼船的人力物力?

    如今嘛……

    想起过往,诸葛瑾不由面露踌躇。

    以至于即将看到“侄儿”的喜悦也被冲淡了几分。

    干脆挪开视线,对陆逊道:

    “将军突然召见,是要商讨北伐之事?”

    陆逊颔首: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掉了一句书袋,陆逊回头道:

    “自先王薨逝后,我国依江自固,不再对外大规模用兵。”

    “于内,自是因国力衰微,山越反复,无暇他顾。”

    “于外,则是要坐观西、北二邻之争,因时而动。”

    “如今两载过去,山越之乱已经平复,仓廪也有所恢复,自该思图将来。”

    诸葛瑾闻言却摇头道:

    “正如将军所言,两年过去,该思的,该谋的,早就应该庙算清楚,何必等到今日早议?”

    “况且建业不乏有剧才的智谋之士,而在下素以迟缓为先王所诟病,哪能在这种关头替将军分忧?”

    闻得此言,陆逊竟默然不能语。

    诸葛瑾心有所感,也不复多言。

    其后两人等江上舟师向宗主国的使者展示完军容之后,便匆匆收兵,快马赶去建业。

    入城之后,年轻的大汉吴王孙登正设宴招待两位上国使者。

    右相孙邵、左相顾雍、太傅张昭、尚书令吕范等重臣赫然在席。

    可以说,除了镇北将军朱然要长期驻守孤悬于江北的皖城,不能轻易离开之外。

    整个吴国的重要人物都已悉数到场。

    而汉使诸葛乔虽是第一次出访,但在场都是少时的熟人,所以并未怯场。

    反而主动给副使董恢介绍江东人物。

    双方很快就打成一片,觥筹交错起来。

    酒过三巡,孙登看了一眼右相孙邵。

    后者当即会意,扬声道:

    “前度闻悉汉帝年方弱冠,只比我王年长两岁,便已成中原万乘之主,着实令人惊叹!”

    “只是汉帝久居蜀中,与江东远隔千里。”

    “我等孤陋寡闻,未识帝之贤德,还请泊松赐教!”

    诸葛乔闻言微微晃了晃酒觞。

    孙邵此问,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更多是为了试探长安朝廷是否足够稳定。

    当下面不改色道:

    “陛下入关前虽深居于东宫,但先帝曾简拔贤能为太子的师友,尽心匡导,未曾有一日懈怠。”

    “后陛下奉先帝遗诏入关,广开言路,从善如流,关中贤能皆叹服陛下智量,过于所望。”

    此言一出,除了初次出席这种场合的董恢表情有些不自然。

    其余人都是打着哈哈捧场。

    至于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孙邵:“却不知汉帝在蜀中以何人为师,何人为友?”

    诸葛乔:“益州大儒尹默尹思潜,师从宋仲子,学通古今,名扬荆益,曾为太子仆。”

    “来敏来敬达,精通训诂,擅长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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