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
“士载若担心下方无处落脚,干脆等上几天,或者换一条路。”
邓艾深深吸了一口气。
山间凛冽的空气带着腐土和枯叶的气息灌入鼻腔。
非但不难闻,反而莫名提神。
“兵,兵贵神速,不等了。”
“换,换路吧。”
旋即转到石台的另一侧。
那里坡面更陡,却也因此更能看清谷底的景色。
可以确定的是,那里只有枯枝败叶堆迭而成的腐殖质,并无溪涧。
“士载打算从这里下去?”
句扶跟了上来,一看坡度就皱紧了眉。
“太陡了。”
“而且这一段石壁太过光滑,不好攀附的。”
邓艾闻言,紧了紧身上的厚毡子,道:
“那不正好滑,滑下去?”
滑下去?
句扶目瞪口呆。
但邓艾一说完,目光更加坚定了。
随后命人重新固定绳索,仿照早前吊降器物的方式,将他连人带毡一同吊下山。
说是吊,但这里到底还是有点坡度,所以更像是邓艾自行滑下去。
起初一切顺利。
但不知是否绳索用旧了有所磨损,还是陡坡中途有看不见的尖利石块。
总之离地还有二三丈的时候,众人手中的绳索蓦地一松,尚未来得及惊呼,下方便传来砰地一下坠地声。
石台上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片刻。
直到上方传来姜维的呐喊声,方才惊慌失措起来。
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纷纷看向官职最高的句扶。
但后者初次从军出征,哪有处置这种突发事件的经验?
挠了挠散乱的头发,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先下山去确认邓艾的生死。
好在片刻之后,山崖下方就传回了邓艾的声音:
“水,水浅……”
“走,走原路……”
闻得此言,句扶顿时如释重负。
同时心中暗暗叹服。
以邓士载这气吞山河的魄力,别说穿越太行王屋了。
哪怕更为险峻的千里巴山,怕也是拦不住他的吧。
……
上党郡,壶关县。
太守羊衜[dào]看着哭成泪人的妻子蔡贞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
妻子面前,是一口小号的棺材。
去年冬季极度寒冷,据说连淮南的水渎都给封冻了。
并州更在北方,寒冷更甚,不少人冻伤冻病。
当中就包括羊衜的两个儿子羊发和羊承。
那时蔡贞姬自知难以同时照料两个儿子,只能将主要精力放在长子羊发身上。
却不是因为更疼爱长子。
实际上,羊发非其亲子,乃是羊衜前妻孔氏所生。
但是这年代小孩不好养活。
一旦染了伤寒之症,更是九死一生。
而年纪大的明显比年幼的更易存活。
能保一个是一个。
最终结果也是如此。
羊发活了下来。
而羊承病情缠绵了大半年,终于还是病死了。
可到底是亲生骨肉,蔡氏怎能不伤心
羊衜无奈,只能轻抚妻子的后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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