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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明上看,鱼儿不断突破网围。

    但细想之下,何尝不是渔夫刻意拉扯网围,疲敝鱼儿?

    一旦鱼儿力竭,大网便会收紧。

    这未免让城上众人看得有些揪心。

    唯独麋威作为后世人,知道在原本历史上,吕蒙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南郡二城。

    那再看眼下勉强算得上“胶着”的战局。

    顿时就顺眼多了。

    起码双方打得有来有回不是?

    思忖间,战局再变。

    却不是热闹了小半夜的战场西侧,而是相反方向。

    具体来说,是一阵越来越躁动的马嘶声。

    隐隐约约间,还有一层白雾上浮,让远处江堤下的敌营营火也变得虚幻朦胧起来。

    “吕蒙的大队骑兵到了!”

    潘濬一语道破。

    旁边麋威尚未有反应,麋芳却已失措:

    “西南三戍尚未丢失,白天也未见敌军大规模调动骑兵渡江,这种规模的敌骑莫非从天而降?”

    潘濬冷哼一声,不屑理会他。

    倒是麋威略作沉思,推断道:

    “仲父,敌骑不是从沙洲渡江,而是从东南方下游连夜奔袭而来。”

    麋芳当然熟悉江陵周边地理,微一怔,便恍然嘀咕起来:

    “昨天日间三千敌兵从下游登陆东岸……”

    “昨夜西转抄了关兴后路,却也导致抢修的渡口再度被焚……”

    “从那时起,东南兵薄,而关兴又被困西南,我方自然轻视东南方……”

    “可这支骑兵却依然潜伏在下游一整天隐忍不发……”

    “直到二关兵势尽出才连夜急袭北上……”

    麋芳越说越心惊。

    他打仗确实不行。

    但不代表他没看过兵书。

    兵圣孙武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为什么明明能用的兵,却非要向敌人展示不能用?

    因为这支雪藏了整整两个白天的骑兵,正是吕蒙今夜杀手锏!

    说话间,那一坨星光下朦朦胧胧的庞大骑兵集群,迅速亮起如火海般的轮廓。

    竟比西侧关平那坨骑兵大了一倍不止!

    更骇人的是,这上千规模的敌骑,一旦轰然启动。

    却根本不顾西侧胶着战况,竟直扑江陵城方向而来!

    而此时己方在城外唯一能快速机动的关平骑兵。

    早已陷入战场西侧的层层渔网之中,根本来不及驰援的。

    麋芳瞬间腿软,扶着一面垛墙哀嚎起来:

    “二关误我!”

    “廖化误我!”

    “吾命休矣!”

    潘濬在旁边看得连连摇头。

    只能说,麋子方好歹还是顾念亲情的,没喊出“犹子误我”。

    至于他的犹子,也即潘濬弟子麋威。

    此时同样靠在一面垛墙后,正盯着东南方那条粗壮的火龙,抿嘴不言。

    也不知是吓呆了还是茫然不知所措。

    潘濬心思微动,上前道:

    “吕蒙出奇兵袭城,你为守将,何以应对?”

    麋威并未作声,继续紧盯下方战场。

    此时因为这一大坨不速而至的庞大敌骑,马牧城北路突围的那队友军开始不顾伤亡,拼命前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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