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恪本意是安慰父亲。

    哪知诸葛瑾闻言脸上陡然一黑,道:

    “国之将亡,主之将丧,为人臣者不思死节,反而因即将到来的权势而沾沾自喜,这是君子该有的气节吗?”

    又指着诸葛恪的鼻子道:

    “这些年我疏于对你的管教,以至于你德行不修,又志大才疏。”

    “待此间事了,不管荆州是否有变,你都别留在江南了。”

    “且去长安,去寻你叔父,寻你堂弟,去学一学该怎么当一个有气节的正人君子!”

    言罢不待儿子反驳,甩袖而走。

    而诸葛恪留在原地羞愤无言良久。

    心中蓦地生出一个念头。

    父亲非要撵走自己,不会是打算留在江南,为吴国守节到底吧?

    ……

    第二次尉氏之战,依然是魏军率先发起攻势。

    曹洪部将牛金,豫州刺史王凌,各领一千五百骑士,分左右出击,全力直冲汉军前出的步阵。

    不同于上一战,汉军步兵全都缩在甬道之后玩阴的。

    这次有相当部分汉军步兵前出到甬道的南边平地上列阵迎敌。

    道理一看就明。

    汉军为了便于后方骑士出击,提前将部分甬道沟渠填平。

    这些无墙垒为据的地段,只能用密集步阵填上。

    换言之,汉军今日同样将胜算压在了骑兵之战上。

    曹洪不知麋威何来自信。

    但这不妨碍他第一时间抓住对手薄弱的位置猛攻。

    今日汉军步兵依然表现出极高的战术素养。

    面对高速冲击的敌骑,阵型始终紧密严整。

    盾、矛、弩,包括鼓车旗手,全都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直到被魏军从两肋狠狠撕开血口,方才稍显错乱。

    但仍在阵中幸存将校的调度之下,重新集结,再次列阵。

    魏军往往要来回冲杀两三遍,方能击溃一阵。

    远远达不到摧枯拉朽的目的。

    曹洪见状,下令骑士左右散开,改由步兵压上。

    骑兵伺机再行突击。

    “曹洪在吝啬他手中的长矛。”

    汉军将台上,麋威指着左右两翼流转不停的骑兵洪流。

    “在他眼中,步阵是盾,骑兵是矛。以盾磨敌,以矛杀敌。”

    “如今胜机未显,所以长矛一触即退,免得提前折损,坏了大事。”

    闻得此言,负责掌管旗号的诸葛乔开声道:

    “那将军眼中,步骑有何分别?”

    麋威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微微追忆道:

    “昔年在江陵城头,潘师授我万人敌之法,曾与我讨论步骑之别。”

    “潘师精熟兵法,又善于启发弟子,我彼时获益良多。”

    “此去十年,我已经历大小战无数。”

    “如今回想当年学兵所得,有些东西早就成了本能,无需多言。”

    “唯有一句话,至今回想,仍时有新的启发。”

    “是哪一句?”诸葛乔忍不住追问。

    他去年在长安与潘秘同朝为尚书郎,自然知晓赋闲多年卫尉潘濬绝非等闲之辈。

    等闲之辈,又怎能教出卫将军这种名将?

    便见麋威负手西望道:

    “潘师盛赞关、张二将为当世鲜有的骑兵将领,万人莫敌。”

    “但又话锋一转,说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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