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从那张救命的药方上移开,落在了脸色铁青的陆寒琛身上。

    那眼神里,再无半分之前的欣赏与意动,只剩下冰冷的审视与毫不掩饰的失望和怒意。

    “陆寒琛。”

    太子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陆寒琛的心上。

    “你好大的胆子。国难当头,竟敢拿此等无稽之谈,欺瞒孤,视万民性命为儿戏!”

    “来人!”太子猛地一拍桌案,厉声下令,“将陆寒琛给孤拿下!听候发落!”

    陆寒琛浑身一软,被人拖拽下去的那一刻,他最后看到的,是裴晏清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那笑容温和依旧,落在他眼中,却比世上最恶毒的诅咒,还要残忍。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陆寒琛被拖下去时,那双赤红的眼死死地盯着裴晏清,里面淬满了毒汁般的怨恨与不甘。

    裴晏清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施舍,他对着主座上的太子裴子渊,微微躬身,那副病弱的模样又回到了脸上,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殿下,‘药痴’先生不喜俗务,如今药方既已献上,臣便先送先生回山了。”

    太子裴子渊此刻看他的眼神已然不同,带着几分审视,几分倚重,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

    他挥了挥手,语气温和了许多:“世子辛苦了,先生大义,孤必有重赏。”

    “药痴”先生,或者说,临江月找来的那位精于易容的客卿,只是淡然地抚了抚长须,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救死扶伤,医者本分,何谈赏赐。”

    说罢,便随着裴晏清一同退出了议事厅。

    回到国公府的马车上,方才还仙风道骨的“药痴”先生立刻卸下了所有伪装,对着裴晏清嬉皮笑脸地拱了拱手:“江主,这趟差事如何?没给您丢脸吧?”

    裴晏清懒懒地倚着软垫,眼皮都未抬:“云照找的人,还算出彩。”

    那人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那是,月主亲自挑的人,保管万无一失。不过话说回来,江主,您这位世子妃,可真是……神人啊!这药方,这计策,环环相扣,简直像是把人心都算计到了骨子里。那陆寒琛死得不冤。”

    裴晏清终于睁开了眼,那双桃花眼中笑意浅淡,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凉意。

    “多嘴。”

    仅仅两个字,车厢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

    那人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湿了后背,连忙掌嘴:“是小的失言!小的该死!”

    裴晏清没再理他,只是将目光转向窗外,看着飞速倒退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一枚玉扣。

    神人么?

    他想起沈青凰递给他药方时那双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凤眸,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不是神,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带着一身焚尽一切的业火。

    而他,偏偏就喜欢这火。

    ……

    回到府中,沈青凰正在暖阁里,手里拿着一本账册,垂眸静静地看着,仿佛东宫那场决定了陆家命运的博弈,于她而言,不过是翻过了一页无关紧要的闲书。

    “夫人倒是清闲。”裴晏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他惯有的三分慵懒七分戏谑。

    沈青凰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结果,想必如我所料。”

    是陈述,而非疑问。

    “陆寒琛被下了大狱,罪名是‘欺君罔上,贻误国事’。”裴晏清缓步走到她对面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那兵部侍郎也被太子申斥,勒令闭门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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