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想起少年时和祖父在村口小河边钓鱼的模样。那时祖父总说 “水静才能钓着鱼,心定才能做成事”,可十七岁那年,他正因高考失利烦躁不已,偏要和祖父赌口气,攥着鱼竿在河边坐了整整一夜,最后却连一片鱼鳞都没钓着,倒是祖父披着外套来接他时,手里揣着的热红薯,在寒夜里烫得他手心发暖。

    “哗啦 ——” 一阵水流声打断了林风的思绪。他抬头望去,只见前方溪面上架着一座木桥,桥身由两根粗壮的杉木搭建,桥面铺着的木板因常年浸泡在水汽里,泛着深褐色的光泽。桥栏上缠着几株青绿色的藤蔓,藤蔓间点缀着细碎的白色小花,风一吹,花瓣便簌簌落在溪水里,随波漂向远方。

    林风走上木桥,脚步踩在木板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这声音像极了他老家那座快要坍塌的柴房。小时候,他总喜欢躲在柴房里看课外书,母亲每次找不到他,就会站在柴房门口喊 “林风,出来吃饭了”,声音穿过柴房的缝隙,带着饭菜的香气,成了他童年最温暖的记忆。可自从母亲去世后,老家的房子就没人打理了,去年他回去过一次,柴房已经塌了一半,只剩下几根朽坏的木梁,在风中摇摇欲坠。

    就在林风出神之际,一阵咳嗽声从桥的另一头传来。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深蓝色粗布褂子的老人正坐在桥边的石头上抽烟,烟袋锅里的火星在阳光下一闪一闪。老人的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极了眠山老树上的年轮。

    “年轻人,第一次来眠山吧?” 老人看到林风,笑着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却温和。

    林风点点头,走到老人身边坐下:“是啊,小时候来过一次,这次是想再看看。”

    “眠山这几年变化不大,就是树更密了,水更清了。” 老人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我在这守了四十年林了,看着一批又一批人来,又一批又一批人走,能像你这样慢慢走、慢慢看的,不多了。”

    林风看着老人手中的烟袋锅,忽然想起祖父生前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祖父去世那年,他把烟袋锅藏在了自己的行李箱里,后来搬家时不小心弄丢了,为此他还难过了好几天。“大爷,您这烟袋锅有些年头了吧?” 林风指着老人手中的烟袋锅问道。

    老人笑了笑,把烟袋锅递给林风:“可不是嘛,这是我年轻时我媳妇给我做的,一晃四十多年了。”

    林风接过烟袋锅,指尖抚过烟袋杆上的纹路,那纹路粗糙却温暖,和祖父烟袋锅上的触感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祖父坐在院子里抽烟的模样,阳光洒在祖父花白的头发上,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祖父一边抽烟,一边给他讲过去的故事,那些故事里有战争的残酷,有生活的艰辛,也有他和祖母相濡以沫的温情。

    “年轻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老人看着林风出神的模样,轻声问道。

    林风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着老人温和的眼神,忽然觉得鼻子一酸。这些年,他在城市里打拼,受了委屈从不肯跟别人说,总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应该学会坚强。可在眠山,在这位陌生老人的面前,他却忍不住想要倾诉。“大爷,我母亲去世很多年了,我总觉得没能好好陪她,心里一直很愧疚。” 林风的声音有些哽咽。

    老人拍了拍林风的肩膀,轻声说道:“孩子,别太自责了。亲人之间的感情,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你母亲在天上看着你,知道你过得好,就会很开心了。就像这眠山的树,就算叶子落了,根还在,只要根还在,春天一来,就还能发芽。”

    老人的话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进林风的心里。他看着眼前的老人,又看了看周围的山林,忽然觉得心里的愧疚减轻了许多。是啊,母亲虽然不在了,但她的爱就像眠山的根一样,深深扎在他的心里,只要他还记得母亲,母亲就永远活在他的生命里。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老人说要去巡山,便起身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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