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顶,郡王规制!咱西平郡除了那位,谁还敢坐?”

    “啊,原来是那位,听说那位风评不怎么好……”

    “嘘!你不要命了?”一老者拉着那口不择言的年轻人,压着声音呵道:“再不好也是郡王!真要让他听见,咱这些平头百姓,跟路边的蚂蚁有啥两样?碾死了都没地喊冤去!”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小了下去,直到那明黄的顶子渐渐走远,众人又凑在一起压着声音,你一言我一语地嘀咕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车夫的声音隔着木板传来,带着恭敬:“殿下,郡守府到了。”

    马车停稳,小太监早已快步上前,将一架折叠的胡床摆在车旁,任由秦封踩着下了车,然后躬身侍立。

    秦封率先下车,玄色常服外罩的黑貂披风扫过胡床,动作从容;

    他先将手中锦缎裹着的匣子递给身边太监,然后便抬步朝郡守府走去。

    蔺无名紧随其后,一身劲装落地无声,目光警惕地扫过郡守府四周。

    再之后,是几名随行的太监,躬身跟在二人身后。

    眼前的郡守府气派十足:

    朱红府门高达丈余,门楣上挂着“西平郡府”的黑漆匾额,边角镶着铜钉,两侧立着一对半人高的石狮子,鬃毛卷曲,爪按绣球,眼神威严。

    “站住!”

    两名衙役拦在门前。

    那年轻些的见秦封身后那黄顶四驾、纹饰华贵的马车,心知来头极大,正要上前躬身询问,却被身后的老衙役猛地拽住。

    老衙役面色一沉,厉声喝道:“郡守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年轻衙役愕然:平时最会看菜下碟的老叔,今日怎的如此硬气?

    秦封并未搭理二人,而是目光扫过府门左侧悬挂的大鼓……

    ——登闻鼓!

    鼓身红漆斑驳,鼓面蒙着厚实的牛皮,旁侧立着一根枣木鼓槌,是供百姓或官员申诉冤情所用。

    秦封一言不发,只是径直走过去,伸手抄起鼓槌,手臂一沉,狠狠砸在鼓面上!

    “咚——!”

    沉闷的鼓声轰然响起,震得周遭空气都似颤了颤,瞬间吸引了长街上往来的百姓,纷纷围拢过来,踮着脚朝这边望。

    郡守府衙这么多年,这鼓可没响起过几次,毕竟按制要敲‘登闻鼓’者,为防攀诬,必先承三十廷杖!

    那老差役大惊失色,当即握住腰间长刀,喝道:“大胆,郡守府衙重地,岂容你放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秦封并未回头,只是向后探出手。

    边上蔺无名像是早知道秦封会如此,上前一步,将腰间长刀递上。

    秦封回头瞥了眼那老吏,嘴角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你……认出本王了?”

    老衙役嘴唇翕动,喉咙如同被扼住般,半晌发不出声。

    他在郡守府当差二十余载,消息灵通,岂能不知昨日郡守大人的小舅子被当街斩杀之事?

    本想借着不识来强硬一把,事后或能得郡守赏赐,可眼下这位殿下手按长刀,他哪还敢再多言半句?

    秦封不再理会他,一手持刀,一手挥槌。

    “咚!咚!咚!”

    鼓声接连炸响,一声比一声急促。

    府衙前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这是哪位?竟敢敲这登闻鼓!”

    直至第四声鼓响余音散尽,秦封才放下鼓槌,霍然转身,背对森严府门,面向黑压压的人群。

    玄衣貂裘,衬得秦封身姿挺拔如松。

    他目光扫过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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