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这等话,街头巷尾的书生也能说两句,算不上新鲜。倒是殿下,若真见不惯这烂局,将……意欲何为?”
“何为?”秦封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满是狠厉,“别人避之不及的烂摊子,本王来接;别人不敢掀的腐朽桌子,本王来掀;别人不敢破的死局,本王来破!”
说罢,他目光倏然偏转,落在窗外……
晨雾已散,锦江如一条碧色绸带,绕着西平城蜿蜒流淌;
江面上货船往来,帆影点点,船工的号子顺着风飘进来,带着几分烟火气;
两岸的柳梢还沾着残雪,嫩绿的芽尖却已冒头,透着勃勃生机。
这河山,依旧大好!
秦封的目光慢慢沉下来,“只是这西平郡……终究是太小。”
“容不下本王的野心,更撑不起本王要重铸的——朗朗乾坤!”
王佐眉峰微动:“不想殿下竟有如此志向。看来世人对殿下的评价,多有偏颇。”
“区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秦封淡然一笑,竖起第二根手指,“在本王面前,先生不必装瞎,也不必收敛锋芒。”
“本王虽不才,却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若愿留,本王立你为‘谋主’,一切尽可放手去做。”
王佐浑身一震,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他装瞎数年,却从未被人识破,想不到竟被秦封一语道破!
秦封见状,笑了笑:“昨日初见,先生认出本王的那一刻,瞳孔微缩。身体可以伪装,眼睛却骗不了人。”
王佐张了张嘴,还未及说话,秦封已竖起第三根手指:
“本王的下一步,是要从司徒空、岳山手中夺取西平军政大权。如今二人因司徒允之死已生嫌隙,但这道裂痕还远远不够。”
“如何将其扩大,又如何步步为营收回权柄——这便是本王要交给先生的第一件事。此事极难,不知先生可敢接下?”
王佐那双蒙着白翳的眼睛,第一次准确无误地直视秦封。
这三句话,句句诛心。
第一句直抒胸臆,展露吞天之志;
第二句看破伪装,彰显识人之明;
第三句坦诚困局,更是激将之法。
偏偏——他还真就吃这一套!
就在王佐沉吟之际,秦封却突然起身。
平安被这动静吓得连忙后退一步,声音都在颤抖:“殿、殿下!我家先生还没……还没答复您,您这是要作甚?”
看向这满脸惊慌的小书童,秦封莞尔:“不必了。你家先生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本王答案。”
说罢,他转身朝门外走去,苟有财连忙拿起貂皮大氅跟上。
走到厢房门口时,秦封忽然驻足,扭头看向依旧沉默不语的王佐,声音带着几分郑重:
“王兄,搬来王府,做本王的谋主吧。”
“终有一日,本王定会成为配得上你'王佐之才'这四个字的——明公。”
话音落时,他已带着苟有财转身离去,厢房内只剩下平安和王佐。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口,一直被四皇子气势所慑的平安,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见王佐仍站在八仙桌旁,目光落在秦封坐过的椅子上,像是在琢磨什么,平安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哭丧着脸道:
“先、先生!您不会真要投靠四殿下吧?”
他的嗓音都带着颤:“外面都传疯了,说这位四殿下,稍不顺心就打杀下属。前几日还假造祥瑞被识破,恶了宫里来的公公,那公公回宫就要禀明陛下降罪呢!”
王佐闻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