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虚无缥缈的前程,比不上勾栏院里的小桃红,比不上你一时的欢愉。”

    王老五一怔,被她这反常的平静弄得心头莫名发慌。

    秀娘不理会他,只继续说着,像是在话别:“你忘了,你娘去世前,拉着我的手说,‘老五混账,秀娘,你看在宝儿面上,多担待’。”

    秀娘哈哈苦笑,笑出眼泪:“我担待了十年。”

    秀娘不再看他,目光转向被林啸护在怀里的宝儿,眼神里是无尽的眷恋与决绝。

    “我也该......去伺候娘了。”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撞向了旁边持刀戒备的巡逻队头领。

    事出突然,巡逻队头领下意识挥刀格挡。

    “噗嗤!”

    刀锋入肉,鲜血迸溅。

    秀娘软软倒地,目光最后定格在宝儿的方向,嘴唇无声翕动:“好好……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老五吓得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她……她疯了!不关我事!”

    巡逻头领甩了甩刀上的血,骂了句:“晦气的疯婆娘!”

    他厌恶地瞥了一眼王老五这个废物,甚至懒得补刀,带着手下转身离去。

    待巡逻队脚步声远去,瘫在地上的王老五连滚带爬地扑到秀娘身边,疯狂地在她身上摸索,嘶吼着,状如疯狗:

    “令牌呢!老子的黑蛟令呢!你把老子前程都毁了!你这该死的毒妇!给谁了?”

    他摸到的,只有满手温热的、正在变冷的血。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不动的沈青崖,缓步上前。

    她停在王老五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在找这个?”她平静地开口,手中捏着的,正是那枚黑蛟令。

    王老五猛地回头,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伸手就欲抢夺。

    沈青崖没有动。

    但她身侧的谢文风,玉骨扇如一道电光,轻轻点出。

    王老五的手僵在半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随即瞳孔涣散,重重倒地,气绝身亡。眉心一点朱红,细如针孔。

    谢文风收回玉骨扇,对沈青崖淡淡道:

    “清净了。”

    宝儿眼睛紧紧闭着,小脸惨白,眼角滑出一道道泪痕,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深深的埋进林啸的怀里。

    沈青崖缓缓蹲下身,从秀娘依旧紧握的手边,拾起了那枚染血的琅琊阁玉佩。

    她心中那片冰冷的迷雾,仿佛被这血烫穿了一个洞。

    秀娘用了十年,才看清枕边人的凉薄,代价是她和孩子的全部。

    而我呢?我用了十年……

    她猛地掐断了这个念头,如同掐灭一簇危险的火焰。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枚染血的玉佩紧紧攥入掌心,再睁开眼时,其中已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她对林啸叫道:“憨憨。”

    “在,姑姑!”

    “按计划,立刻送宝儿走。”

    “是!”

    林啸抱着宝儿离去后,房中只剩下血腥味与死寂。

    沈青崖将那块触手冰凉的黑蛟令递给谢文风。

    谢文风接过,指腹细细摩挲和观察,随即,他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指尖沿着令牌上那扭曲的蛟龙纹路缓缓勾勒。

    他声音低沉:“这纹路走势诡谲,节点滞涩,像是在极力束缚着什么。与我琅琊阁秘卷中记载的一种上古纹样‘困龙纹’,有七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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