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喂了琅琊阁特制的解毒丹,但也只能压制一时。就算清醒过来,也会神志失常,变成痴儿。”
沈青崖深吸一口气,走向那孩子,只觉胸中有一口石头压着,喘不过气。
若这一切都是他所为,那她该如何自处?实在是太残忍了。
她和谢文风将小男孩和三只小獒安置在一间废弃猎户屋。
安置的过程很快。
木屋虽破败,却能暂避风寒。沈青崖将外袍脱下,仔细垫在角落,又留下随身的水囊和一点易于吞咽的干粮。
谢文风看着他,思绪翻涌。江湖上,关于沈惊鸿的传言没一句好听的。
有人说她觊觎师门秘传,被师父察觉后,在茶水中下药,用她成名天下的惊鸿剑法,从背后对她师父一剑穿心。
也有人说,她早年练剑就急于求成,根基不稳,终至走火入魔。那“惊鸿剑神”的名头不过是表象,内里早已是个神智错乱,嗜杀成性的疯子,剑下亡魂不计其数……
总之,琅琊阁记载着沈惊鸿的传闻,卷宗摞起来能有半人高。
他眼眸微微一闪,目光再次落回正小心翼翼给男童喂水沈青崖。
他眼眸微微一闪,看来传言有误啊。
他们在离开之时,谢文风按照沈青崖的要求,自怀中取出一枚哨箭,射向高空。
那哨箭无声无息地没入云层,只在原地留下一缕淡淡的青烟,片刻便消散。
谢文风走回她身边,解释道:“百里之内,阁中眼线见之,会以最高优先级前来接应,最多一个时辰,便会有精通医术和伪装的阁中好手抵达,将他们转移至绝对安全之处,一切放心。”
沈青崖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弛了一瞬:“多谢。”
谢文风目光扫过那气息微弱的男童:“不必言谢,他们是重要的人证,保护他们,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
而潜藏在暗处的琅琊阁力量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猎户屋前,看到了里面的三只小藏獒和一个小男孩,脚下迟疑了半分,他们的阁主是让他们来救人和小动物的??
不是杀人吗??
这叫他们一时有些不太适应,但是阁主的心思岂是他们能揣摩的?他们也只好照做。
……
沈,谢二人再次投入通往枯骨坟的黑暗。
越往深处,地势越发崎岖。
最后他们停在一处密集的墓碑之中。空气中出现星星点点的绿色磷火。不只是磷火的数量陡然增多,绿油油的光点汇聚成片,在乱石与残碑间飘荡,将周遭映照得如同鬼域。
风中似乎夹杂着无数人低语呓语的声音,若有若无,撩拨着人的心弦。
谢文风提醒道:“小心。”
沈青崖打量着四周,空气中的腐臭味让她异常恶心。
谢文风看出他的不适,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般的小瓶子,倒出一颗雪白的丹药,说道:“咽下。”
沈青崖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只觉一股清凉自喉间化开,确实没有了那股恶心的味道。
两人穿过磷火,继续往前走。
约莫一刻钟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块巨大的空地,地上由无数森森白骨铺就,在月光下反射着惨白的幽光。
空地中央矗立着一座由黑色巨石垒成的祭坛,形制古朴诡异,石面上刻满了诡异的图案。
祭坛周围,立着九根石柱,每根柱顶都放置着一颗兽类头骨,空洞的眼窝齐齐望向祭坛中心。
而就在祭坛正前方,一道模糊的黑影,正如雕塑般静静伫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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