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具雅拉:“毕竟你这家伙本来就是野狗嘛。”

    有关联姻的闲言碎语具时望也听过许多次——没办法,在这样一个人员构成复杂的环境里,多的是嚼舌根的家政。

    说实在的,仅仅是因为家世就能把两个孩子凑成一对,用十足的贪婪和恶意觊觎,畅想一个四岁小女孩所能带来的庞大利益……这未免也太过荒唐了些。

    可惜的是,作为一条被捡回来的野狗,具时望没有资格为自己的人生反抗。不过——

    “雅拉啊,其实你……很嫉妒吧?”

    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具雅拉当即嗤笑出声:“我嫉妒你?在说什么疯话呢!”

    “不不,你误会了,”具时望停顿片刻,又弯下腰露出被教导过无数次的、做作至极的微笑,“听说隔壁家的叡承哥在那之前一直对我们雅拉很亲切呢……”

    那之前指的是李艺率出生之前。

    或许具时望没办法反抗自己的人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这样顺从地接受了和一个小女孩绑在一起,今后所有的人生价值都围绕着另一个小屁孩打转的命运。

    如果那个讨厌的小孩能够消失就好了。

    具时望:“真不公平啊,明明之前一直是我们雅拉得到了最多的爱……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她是叡承哥的宝贝妹妹嘛。”

    “不过说真的,哥哥也为你感到委屈呢……明明是我们雅拉先来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具雅拉难过僵硬的脸上,又躬下身凑到她耳边,“如果这个讨厌的小孩能够消失的话,或许……”

    具时望笑眯眯的看着愚蠢的妹妹悻悻反驳一句“你才不是我哥哥”以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愚蠢表情,再没有多说什么了。

    *

    可惜了。

    具时望坐在空置的储藏室里听着衣柜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动静,心里不免遗憾。

    这个年纪的小孩很容易发生意外。

    可以是不小心失足掉进池塘溺水,可以是登高时不小心坠落摔伤脆弱的头骨,可以时误食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卡进气管窒息……总之被锁进衣柜哭到脱水这样的意外未免太小儿科了一些。

    蠢人总是善于做蠢事。

    想到他的蠢妹妹锁上衣柜以后顺手将钥匙一丢就兴冲冲地离开,具时望摇头这样感叹。

    他靠在珍珠贝母衣柜旁听着里面若有若无的抽泣,幻想着里面那个讨厌的小孩因恐惧黑暗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颤抖的睫毛,哭得红扑扑的脸蛋……直到他听见细弱的声音轻轻呢喃着“哥哥”——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过响动了。

    怎么没声音了?

    是哭得太累睡着了吗?还是因为脱水昏迷了?

    可按理来说没那么快……

    说真的,他现在应该离开的。

    接下来故事的发展就是一帮人焦急地寻找这个调皮的孩子:花园、池塘、庭院、阁楼……总之这个邻居家韩屋最角落的闲置储藏室一定会被忽略——直到某个不经意的午后,佣人循着已经腐烂的气味,终于打开这扇已经落灰的衣柜,发现这具蜷缩在角落里早已僵硬的身体。

    而最后审判的罪名会尽数落在他那个愚蠢的妹妹身上。

    可那天下午具时望站在原地踌躇了很久。

    他看着夕阳的余晖透过窄小的气窗斜斜地切进来,记忆又模糊地带他重新回到了离开婆婆坐上轿车的午后,回到了属于郑时望单薄的人生——狭窄逼仄的老房子,婆婆长满皱纹的脸,从车窗探出头就能看到的,站在原地直直凝望他的那双眼睛……被轿车碾成薄薄一片,分不清是污渍还是血渍的流浪狗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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