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笑容顿时僵住了,青一阵白一阵,偏偏又发作不得,只能干瞪眼。

    沈栀对身后的闹剧充耳不闻。

    任景亲自为她拉开了第一辆车的车门,用手挡在车门顶上,护着她的头。等她坐稳了,他才绕到另一边,坐了进来。

    司机是任家的老人,见人都上齐了,便稳稳地发动了车子。

    车门关上的瞬间,外面所有的嘈杂都被隔绝在外。

    车内铺着柔软的灰色地毯,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皮革和冷冽的松木香气,是任景身上的味道。

    沈栀规规矩矩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攥着旗袍的一角。

    她能感觉到,身旁的男人一直在看她。

    那道目光并不灼热,却像带着实质的重量,从她挽起的发髻,滑到纤细的脖颈,再到旗袍包裹下玲珑的曲线,最后停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垂上。

    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脸颊发烫,只能把头垂得更低,假装在看自己的鞋尖。

    车内安静极了,只有发动机轻微的嗡鸣声。

    “紧张?”

    任景终于开口了,声音温和,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沈栀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然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渴不渴?”他又问。

    他从旁边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军绿色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不、不渴,谢谢。”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任景没有收回手,依旧举着那杯水,杯口冒着淡淡的热气。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握着白色的搪瓷杯,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

    两人僵持了几秒,沈栀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水杯。

    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指尖是温热的,而她自己,却是一片冰凉。

    她飞快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

    任景看着她这副受惊小兔般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他靠回椅背,姿态放松,双腿交叠,慢条斯理地开口:“不用怕我。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夫妻了。”

    他说“夫妻”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沈栀却从中听出了一股占有欲。

    她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水滑过喉咙,让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些。

    当然,这只是表象。

    她心里的小人儿早就乐开了花。

    看看,多会演。

    这温柔体贴的丈夫角色,简直是信手拈来。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底细,她现在恐怕真的要被感动得稀里哗啦,以为自己嫁了个绝世好男人。

    “你的嫁妆,”任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他们给你准备了什么?”

    沈栀捧着杯子的手一顿,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里的情绪,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和难堪。

    “……二婶给准备了两床新被子,还有一个……箱子。”

    “嗯。”任景应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

    他没再追问,只是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

    那里并没有眼泪,只有一点点湿润的痕迹。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点安抚的意味。

    “以后,你想要什么,都告诉我。”他看着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任家,什么都给得起。”

    只要你乖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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