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缺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他缺的是寻常人家的烟火气,是被人放在心尖上疼惜的暖意。

    礼物,贵在心意,而非价值。

    沈栀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云锦褙子上。

    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划过脑海。

    她要亲手为他做一件东西。

    一件只属于他的,独一無二的,由她亲手做出来的东西。

    打定主意,沈栀立刻行动起来。

    她差人以沈母的名义,秘密请来了京中最好的绣娘苏师傅。

    接下来的几天,沈栀彻底过上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学扎手指”的生活。

    她选了最柔软亲肤的月白色贡品云锦,又挑了色泽最低调沉稳的银灰色丝线。

    她想绣的,不是什么张扬的五爪金龙,而是在衣襟和袖口处,绣上暗纹的祥云。既符合他的身份,又不会显得过于扎眼,是他平日里会穿的样式。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沈栀从小被娇养长大,针线活仅限于勉强能缝个荷包的水平。

    如今要挑战一件完整的寝衣,难度不亚于让她上阵杀敌。

    第一天,不是针脚歪歪扭扭,就是线头缠作一团。

    一双白嫩纤细的手指,很快就被扎出了一个个细小的红点。

    夏禾心疼得直掉眼泪:“小姐,要不算了吧,您瞧瞧这手,都成什么样了!”

    “不行。”沈栀吹了吹刺痛的指尖,眼神没有半点动摇,“这才哪到哪。”

    她想起凌叙宸,那个浑身是伤,却还在她面前假装无事的男人。

    他受过的苦,比这针扎的小伤,要痛上千倍万倍。

    她只是想为他做一点事,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天,她已经能勉强走出平直的针脚。

    第三天,她开始在苏师傅的指导下,学习绣最简单的云纹。

    夜深人静,她点着灯,对着一小块布料反复练习。

    有时候绣得不满意,便毫不犹豫地拆掉重来。

    那股子倔强和认真,连一向严苛的苏师傅都暗自点头。

    这期间,凌叙宸果然信守承诺,没有踏入沈府一步。

    但他本人内心有多么焦虑,怕不是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御书房内,凌叙宸第十七次将手里的奏折拿反了。

    “陛下。”魏忠端着一碗安神汤,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夜深了,歇息吧。”

    凌叙宸“嗯”了一声,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窗外沈府的方向,仿佛能望穿层层宫墙。

    “魏忠。”

    “奴才在。”

    “你说……她这几日在做什么?”

    魏忠心里门儿清,陛下这是得了相思病,还病得不轻。

    但他不敢说,只能拣好听的回:“沈小姐聪慧过人,想必定是在为陛下准备一份惊天动地的大礼,所以才需要多花些时日。”

    “惊天动地?”凌叙宸蹙眉,他不要什么惊天动地,他只要她好好的。

    “会不会……太辛苦了?”他喃喃自语。

    魏忠眼观鼻鼻观心,心想,可不是辛苦吗。

    他安插在沈府洒扫的小太监早就飞鸽传书回来了。

    说是沈小姐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最喜欢的逛园子都省了,整日待在绣房里,一日三餐都草草了事,熬得眼睛底下都有了淡淡的青色。

    但他不敢说。

    他要是说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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