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苦楚。是我这个叔父没尽到责任。”

    沈明姝静静听着,“叔父言重了。父亲去世后,朝中照拂,家中旧仆尽心,我虽年幼,却也算撑过来了。”

    若是前世,沈明姝或许已经被他这番话感动了。

    但现在,她经历了许多,也从江浔和柳夫子那里学到了不少。

    遇到事情,先多问几个问题。

    沈文槐说自己因为忙碌,没法回京照看她。

    这个便要打一个问号了。

    没有时间回京,那连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吗?

    这么多年,她可是没收到过他们一封信的。

    其次,她父亲活着的时候,也从未提起过这个堂兄弟,想来关系也是一般。

    再者,这两人穿得破旧,幽州又苦寒,估计这些年过得也不怎么样。

    此时来投奔亲戚,什么心思还用说吗?

    这般思索下来,沈明姝很快冷静,做了决断。

    到底是亲戚,若是刚上门便赶走,谁知他们会上街编排些什么。

    到时候,难免影响沈家的名声。

    而且江浔还在做官,更不能影响他的声望。

    安排他们暂住几日,赠些银钱,再客客气气送走。

    沈文槐和沈游听到他们能住下,眼中立刻闪过兴奋。

    但紧接着,身后响起一道禀报声。

    “江大人。”

    两人转眸,就见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从马车走下。

    一袭玄衣,身形清峻,眉眼沉静,随着他靠近,周遭气压便仿佛低了几分。

    沈文槐和沈游立刻一震。

    这人就是江浔?如今的内阁次辅?

    原本只当是官身厉害,可亲眼见到,他们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气场逼人。

    沈廷琛在沈明姝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么多年只靠她一个人,定然是撑不起来沈家的。

    那靠的是谁,还用说吗?

    沈文槐和沈游立刻行礼。

    沈明姝也转眸看他,甜声唤道:“阿兄。”

    江浔只是“嗯”了一声。

    语气不温不火,连目光都未曾多看她一眼。

    沈游和沈文槐对视。

    看起来,两人的关系并不好。

    也是,江浔是沈家的养子,十岁的时候沈氏夫妇就去世了,对沈家能有什么感情?

    和沈明姝估计更是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

    夜深,客房。

    沈文槐坐在暖炉边,想起刚才用膳时候的所见。

    用瓷盘碗盏是官窑青釉,窗上镂花为苏工样式,墙角摆着一尊长颈瓷瓶,竟都是前朝遗物。

    他记得当年在京时,也曾来过一次沈家,当时的沈家已经很气派了,却远没有如今这般。

    只是寻常吃饭的地方,竟然都如此铺张?

    这沈家的富贵,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族谱,漫不经心地翻了翻。

    一旁的沈游就显得兴奋许多,在屋里来回走动,眉飞色舞的。

    “爹,你看看沈府!那花厅的地毯一脚踩下去都没声,后头的膳房光炉子就有十口!”

    “这才是我们该过的日子!”

    他语气轻佻,眼里满是贪念,“凭什么让沈明姝那个丫头独占?”

    “还是那个贵人说得对,沈家如今死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个沈明姝。她又不是男人,女人能继承什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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