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曾听大王说过,他打算统一天下后修建驰道。他要打通各地的道路,让他的车驾能自由穿梭于各地。每一条驰道,都需要百万民夫徭役……”

    “先生也提到过的。”

    “哦?”

    熊启顿时来了兴致。

    他和公孙劫其实没多少私人恩怨,只是他们有着不同的立场而已。现在他即将身死,也无需再介怀这些。他从未怀疑过公孙劫的能力,所以当公孙劫入秦时,他就知道会有天被夺权。

    现在也想听听公孙劫的想法。

    “关于变法,他主张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扶苏记得很是清楚,轻声道:“他还和我讲了个故事。说是有楚人佩剑过江,中途掉进河中。他没有下河求剑,而是选择刻下印记,等靠岸后再沿着印记求剑。”

    “这是吕不韦所书。”熊启淡淡开口,看向空荡荡的大殿道:“刻舟求剑看似是愚蠢,实则又是种遗憾。扶苏,你长大后就会明白的。”

    熊启笑了笑。

    所以,公孙劫也有了打算。

    既是如此,他就放心了。

    他抬起头来看向殿外,依稀能看到李信时不时的探头观望。熊启又看向扶苏,轻声道:“你来陈郡,是公孙劫还是大王的意思?”

    “都有……”

    “嗯,那挺好。”熊启笑着点头,“这本就是我们楚系外戚欠你的。大王如此,也是对你的考验,也是变相证明你是秦国的公子,不会受到影响!”

    “舅父!”

    “拔剑吧。”

    熊启显得很从容。

    扶苏握着剑柄,不舍拔出。

    见他如此,熊启则是长叹口气。

    “我还记得,你当初跟着狩猎遇到只鹿。大王让你亲手将其杀了,可你却是不舍动手,最后反而是被大王责骂。”

    “现在,我就是楚国的麋鹿!”

    “大王依旧在背后逼着你动手!”

    “扶苏,你需要拔剑!”

    “舅父……”

    熊启无奈长叹。

    他帮助扶苏,抽出利剑。

    而后让扶苏紧紧握住,对准自己的胸膛。可扶苏却始终没有忍心刺出,只是看着熊启,颤抖开口。

    “舅父,你不要逼我!”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

    “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熊启双手展开,微笑道:“我唯一的遗愿,就是希望能葬在楚地,落叶归根。死在你的手里,总比被五马分尸的好。”

    “……”

    “扶苏,动手!”

    “杀了我!”

    “杀了我!”

    熊启同样是哽咽开口。

    他知道,这对扶苏很残忍。

    可这就是他以后要走的路!

    否则,秦王不会满意的!

    “扶苏,你要看着我被车裂腰斩吗?!”

    “舅父!!!”

    扶苏死死咬着牙,伴随着他的悲愤怒吼,手中的长剑猛然刺出。

    感受着胸口的疼痛。

    熊启却是突兀的笑了。

    一滴滴鲜血落下。

    最后冲着扶苏点了点头。

    他终于是放心了。

    扶苏已不是当初面对野鹿,不忍杀生的楚君子。

    扶苏……是秦国的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