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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闲话少说。”了因收回目光再次开口。
“贫僧今日前来,除了是为他而来——”
他微微侧首,目光投向不远处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的九皇子,随即转向主位:“便是为了江施主而来。”
他顿了顿,直视着江极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不知江施主,可愿赐教一番?”
此言一出,满场皆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江极行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山风吹过松涛的簌簌声响。
论剑宗弟子们脸上露出紧张,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了因方才展现的手段与境界,已远超他们想象,如今他竟然直接向江极行发起挑战?
这可是一场足以震动整个江湖的对决!
九皇子眼中更是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希冀之光。
他今日前来,最大的目的便是请动江极行出山相助,若江极行与了因一战胜之,那事情就有了转圜余地,那他……
江极行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沉静。
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眼帘,目光与了因平静无波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方才了因以一敌三,轻描淡写间挫败顾撼雷三人联手的情景,犹在眼前。
他心中,一股沉寂许久的战意,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悄然燃起。
到了他这个境界,能让他感到压力、激起切磋欲望的对手,已是凤毛麟角。
而这位来自南荒大无相寺的佛子,行事莫测,佛法武功皆臻至不可思议之境的高僧,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对手。
与这等人物交锋,简直是求之不得。
片刻的沉默后,江极行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沉稳有力:“能与大师这等高手较量,自然是江某求之不得。”
九皇子闻言,脸上喜色刚刚浮现,却听江极行话锋一转:“不过……”
他顿了顿,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身前案上那卷剑录。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但很快,这丝情绪便被决然取代。
他再次抬头,目光清澈而坚定,看向了因:“与大师这等超然物外的高僧交手,若再以此等俗物为注,便是玷污了这场切磋,也看轻了大师的境界。”
说罢,他转向九皇子,语气带着歉意,却不容更改:“殿下所托之事,江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你……”九皇子脸色骤变,脱口而出,却又强行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袖中的拳头悄然握紧。
他怎能不急?
了因那句‘若他敢踏出中州半步,我必杀之’,言犹在耳。
若他被了因一言困守中州,不仅仅是颜面扫地,更意味着他将彻底失去争夺皇位的资格——一个连中州都走不出去的皇子,有何威信可言?
这代价,他承受不起。
九皇子心念电转,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是动之以情,晓之以利,还是以势相迫?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却一时难以找到最妥帖的说辞。
就在这气氛凝滞、九皇子心焦如焚之际,一直静立原地的了因却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打破了僵局:
“江施主,不必如此。”
了因的目光扫过那卷剑录,又看向江极行,缓缓道:“此物既然已被带到此地,卷入此局,便是因果一环,左右都是要交手,这彩头,不拿白不拿。”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