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走进房间,吴员外心中暗暗诧异:
按理说,家主西门庆重伤,底下这些狗奴才一定造反。
甚至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偷走,把人拐走,都是有的。
但府里安安静静、整整齐齐,丝毫不乱,这就奇了。
到了房间里,刚好西门庆被抬起来洗屁股。
一股恶臭在房间里弥漫...
吴员外捂住口鼻,刚想开口说话,又闭嘴退出房间。
在门外等着的时候,吴月娘带着玉箫匆匆赶回来:
“爹。”
“月姐,你哪去了?”
“我到隔壁说话去了。”
吴员外看着里面,愁容满面道:
“西门庆伤成这样,已经废了,活不了多久了,你怎么办?”
吴员外活得久,见的事情也多。
西门庆这样子,铁定活不了几天。
一旦西门庆死了,吴月娘带着一个女儿,肯定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爹,我怀了。”
“什么?你...”
吴员外很诧异,西门庆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怀了?
“爹,我会守着这份家业,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大。”
“你怎么知道是男是女?”
“一定是个男的。”
吴月娘语气笃定,吴员外沉默不语。
其实吴月娘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怀上,但那天夜里,武松在她身上勇猛异常,她感觉应该是怀上了的。
至于是不是儿子,吴月娘不知道,但她必须说是儿子。
想守住这份家业,她必须有个儿子。
而且,就算她没有生出儿子,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玉箫、兰香...那么多人,总有儿子。
吴员外看着两个婢女走出来,手里端着水盆,问道:
“这些奴才没有造反?”
“他们不敢。”
“怎么不敢?”
“官人有个结拜大哥,是个厉害人物,他们怕。”
“结拜大哥?我怎的不知?”
屋内传来西门庆的声音:
“岳父大人请进来吧。”
吴员外走进屋里,窗户开着,臭味散了点。
“岳父来了。”
西门庆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吴员外叹息道:“月姐给我送信,得到消息,我赶忙来了。”
“你这样子,已经是起不来了?”
西门庆无奈道:“起不来了。”
吴员外脸色无奈,看向吴月娘道:
“我这女儿怎么办?那外孙女怎么办?月娘肚子里还有一个,怎么办?”
西门庆看向吴月娘,有些欣喜:
“岳父放心,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大哥会照顾的。”
“大哥?月姐刚说你有个结拜大哥,又是哪里的破落户?”
说起武松,西门庆忍不住有些得意:
“岳父必定认得,就是清河县的武松。”
“武松?是那个考科举的武松?”
“是,我和他义结金兰,这些时候家里出了不少事情,都是他一手照顾。”
吴员外有些诧异道:
“听说武松考中了解元,知县相公正让他大哥找他呢。”
“对,他在恩州府科举,把转运使的公子压下去了,明年春闱必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