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原是老街的无业游民,后来跟着外面的帮派混,回来就开始收保护费,敢反抗的商户要么被砸店,要么被逼得搬走,“笑笑宝贝屋” 是少数还在撑着的店。

    “凡子,你看!” 王猛突然停住脚,声音发颤。

    林凡抬头,心口一紧。

    老街口的电线杆下,黑皮叼着烟,烟蒂烧到了手指也没扔,火星子落在他的黑色皮夹克上,留下一个小印子。

    他身后的刀螂瘦得像根晾衣杆,手里玩着一把弹簧刀,刀刃弹出时发出 “咔嗒” 一声,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还有四五个混混,有的胳膊上纹着青龙,有的敞着外套露出里面的破 T 恤,把本就窄的巷道堵得严严实实 ——

    他们脚边还放着一根钢管,管口锈迹斑斑,显然是早有准备。

    黑皮看见他们,把烟蒂往地上一吐,用鞋底狠狠碾了碾,烟灰混着尘土变成灰黑色:

    “哟呵?这不是林大老板吗?从燕京的富贵窝里滚回来了?”

    他故意把 “富贵窝” 三个字咬得很重,眼神扫过林凡的衣服 ——

    林凡穿的还是去年在燕京买的牛仔裤,

    现在已经洗得发白,可在黑皮眼里,依旧是 “攀过高枝” 的象征。

    “听说你攀上苏家那棵参天大树了?”

    黑皮往前走了两步,脸上的狞笑像块烂疮,

    “怎么?是回来给兄弟们送钱,还是来显摆你认识大人物?”

    王猛一下子就炸了,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你他妈少放屁!凡子和苏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凡一把拉住他,将他拽到身后。

    他的后背挺得笔直,像小时候爸爸教他的那样 ——

    遇到事别慌,先护住自己人。

    他摸了摸怀里的照片,指尖传来纸质的温度,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黑皮,去年派出所的调解书还在我手里,白纸黑字写着我们两清。

    你现在堵着我们,想干什么?”

    “两清?”

    刀螂突然跳出来,干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林凡的鼻尖,唾沫星子带着口臭溅在林凡脸上,

    “放你娘的狗臭屁!

    你害得我们兄弟几个在里面吃了整整6个月的糙米窝窝头!

    那6个月,我连肉味儿都没闻着!这笔账怎么算?”

    另一个染着黄头发的混混跟着起哄:

    “就是!林老板现在有钱了,还在乎这点小钱?

    识相的,拿出十万块精神损失费,不然你这破店别想再开张!”

    “还有你那个在燕京享福的小杂种 ——” 刀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凡的吼声打断。

    “闭嘴!”

    这两个字像炸雷,在巷子里滚过。

    周围的混混都愣了一下,连刀螂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林凡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发出 “咔咔” 的轻响,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

    谁都能骂他,辱他,就算说他穷、说他没用,他都能忍。

    可笑笑是他的逆鳞,是他拼了命也要护住的人。

    笑笑今年5岁,跟着姥姥现在在燕京生活,身体不好,去年还住过一次院,怎么能让这些人这么骂她?

    “钱,一分没有。”

    林凡的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

    “有本事,所有事冲我一个人来。再敢提我女儿一个字,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了这条命!”

    黑皮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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