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我这儿生意还行,想让我每月交两百块钱的‘管理费’,说是帮我看着场子,别让人来捣乱。
我跟他们说,我有营业执照,每月都交租金和定额税,小本生意,一天才赚十几块,实在负担不起这么多,正跟他们解释呢,您就来了。”
他这话听得有技巧:既点明了黑皮勒索的本质(管理费),又强调了自己的合法性(有照、交税),还暗示了对方要求的无理(两百块是沉重负担)——
句句都往李干事的工作考核上靠,毕竟个体户合法经营、街巷无骚扰,是他的政绩。
李干事的脸瞬间拉了下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走到黑皮面前,声音严厉得像冰 —— 他最讨厌黑皮这种人,仗着人多欺负老实人,还不把街道的规定放在眼里:
“黑皮!林凡这儿是街道备案的正规经营点,受保护的!你们别在这儿胡闹!赶紧散了!再让我看见你们骚扰合法经营户,我直接找派出所的老张过来,让他跟你们好好聊聊!”
派出所三个字像盆冷水,浇得黑皮浑身一激灵。
他上次因为敲诈卖水果的老李,被老张关了三天,在拘留所里啃了三天馒头,喝了三天稀粥,馒头还是凉的,稀粥里连个米粒都少见,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饿。
老张是这片的片警,管了五年,黑皮他们的案底能堆半抽屉 —— 偷东西、勒索、打架,没少犯事,每次见到老张,黑皮都躲着走,怕被抓去 “喝茶”。
他脸色变了几变,从青到白,又从白到红,狠狠瞪了林凡一眼,眼神像淬了毒 ——
他恨林凡把李干事搬出来,坏了他的好事,也恨自己没早点动手。
“行,李干事,给您面子。我们走!”
又指着林凡,咬牙切齿地说:“林凡,咱们…… 后会有期!”
说完,他带着几个跟班,骂骂咧咧地骑上自行车走了。
黄毛小子路过棚子时,还故意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头 ——
那石头是林凡之前用来压塑料布的,有拳头大 ——
石头弹在棚子的木板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像是在放狠话,又像是不甘心。
危机暂时解除,王猛这才松开攥着榔头的手,指节都泛白了,气得呼哧呼哧像头老牛,连话都说不连贯:
“凡子!这口气我咽不下!大不了…… 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咱们不能总受他们欺负!”
“拼?拿什么拼?”
林凡脸色阴沉,声音压得低 —— 他不是不想拼,是不能拼,他有笑笑要照顾,他要是出事了,笑笑怎么办?
“他们有闲工夫跟我们耗,今天来闹,明天来吵,我们耗得起吗?笑笑还小,要是真闹起来,她受了惊吓怎么办?万一伤着她,我怎么对得起她妈?”
王猛哑口无言,颓然地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指节都泛白了。他知道林凡说得对,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
他想起自己在工地被工头欺负的样子,想起张婶被掀翻的蒸笼,想起笑笑害怕的眼神,心里堵得慌,像塞了团湿棉花。
棚子外的风更大了,吹得塑料布 “哗啦” 响,像在哭,又像在叹气,把棚子里的灰吹得到处都是。
李干事看着黑皮他们远去的方向,转过身,对林凡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
他也知道林凡不容易,可他能做的有限,街道不是派出所,没权力抓人,只能靠吓唬:
“小林啊,你看,这就是不踏实惹来的麻烦。你好好卖你的日用百货不就完了?非鼓捣那些旧书,让人盯上了吧?”
林凡连忙解释,语气里带着点诚恳 —— 他不想让李干事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