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塔山的,里面只剩三根烟。刚想抽出一根点上,又想起上次笑笑闻到烟味咳嗽的样子,赶紧把烟盒塞回口袋,指尖还沾着烟盒的纸味,却觉得心里满得要溢出来 ——
风里的槐花香、孩子的笑声、女儿软乎乎的笑脸,这些都像甜丝丝的糖,裹着他的心,连呼吸都变得甜了。
可这份甜,没撑多久就被搅碎了。
三个半大小子晃悠悠地走进公园,脚步声 “噔噔” 的,像踩在人的心上。
领头的是个瘦高个,头发染得半黄半黑,发梢翘着,像被火燎过的野草。
他嘴里叼着根烟,烟蒂烧得只剩个过滤嘴,烫得他 “嘶” 了一声,才往地上碾了碾 —— 那烟蒂在地上留下个黑色的印子,火星灭了,还冒着点青烟。
林凡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黑皮手下的 “刀螂”,上次绿毛来探底时,他在店门口见过这人,当时刀螂正靠在墙上抽烟,眼神阴沉沉的。
他们一进来,原本闹哄哄的公园瞬间静了点。
抱着孩子的妈妈赶紧把孩子往怀里搂,小声说
“别惹他们,上次有个小孩跟他们对视了一眼,就被推了个跟头”;
带孙子玩滑梯的老爷爷,也赶紧拉着孙子往长椅这边走,老爷爷的手都在抖,连说话都放轻了声:
“乖,咱们去那边玩,这边人多。”
刀螂的眼睛像扫雷似的转了圈,很快就盯上了沙坑里的笑笑,也瞥见了长椅上的林凡。
他嘴角勾起个阴恻恻的笑,对旁边两个小弟使了个眼色;
一个留着寸头,耳朵上打了个耳洞,没戴耳钉,耳洞有点发炎,红红的;
一个穿件破洞 T 恤,破洞在胳膊肘,露出里面的深蓝色秋衣,秋衣上还破了个小洞。
两人立刻会意,跟着刀螂晃着身子朝沙坑走过去,脚步声踩得地上的落叶 “沙沙” 响,像极了老鼠的爪子在挠地。
林凡的心 “咯噔” 一下,像被人用手狠狠攥住,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飞快地往沙坑赶;
他太清楚刀螂的德性了,这伙人专挑软的捏。
上次在批发市场,他就见过刀螂抢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的钱,老人攥着钱不肯放,刀螂就把糖葫芦扔在地上,用脚碾碎,老人最后只能哭着把钱给了他。
可还是慢了一步。
刀螂抢先蹲在沙坑边,伸手抄起笑笑旁边的小铲子,对着她刚堆好的小土堡 “啪” 地拍下去。
铲子尖带着劲,把土堡戳得塌了半边,沙子溅到笑笑的牛仔裤上,沾了个圆圆的小土印,还有几粒沙子进了笑笑的眼睛。
笑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更红了,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她手里的小铲子 “啪嗒” 掉在沙坑里,铲柄磕到一块小石头,发出 “嗒” 的一声
她想去捡,又怕刀螂,手指蜷缩起来,小嘴慢慢瘪了起来,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 那泪水像两汪小泉,泪珠在睫毛上打转,一眨就掉了下来,砸在沙子上,溅起小小的沙坑。
“哟,小姑娘,这堆的什么玩意儿?跟烂泥似的,一戳就塌。”
刀螂怪笑着,声音又尖又细,像刮玻璃似的刺耳。他伸手就想去捏笑笑的脸蛋 ——
他的手指又黑又脏,指甲缝里还沾着泥,指尖带着烟味和汗味,熏得笑笑往旁边躲,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眼泪掉得更凶了。
“把你的手拿开!”
一声冷得像冰的低喝突然砸过来。林凡已经冲到跟前,一把将笑笑拉到自己身后护住,手臂紧紧圈着孩子的肩膀,指节都攥得发白 ——
他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