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过泛黄的纸页,连封面上模糊的关公像都被蹭得亮了点;

    忽然压低声音,凑得近了些,气息里带着点老烟味,混着他口袋里揣的炒瓜子味,热烘烘地扑在林凡脸上:

    “小林啊,我认识个南边来的朋友,专门收这种老版画书。你要是真有好的,品相一流的,比如没缺页、没污渍;

    封面还齐整的,我能帮你牵个线,价格肯定比你那‘图书馆表叔’给的‘研究经费’高不少,至少翻一倍。”

    林凡心里的警铃 “嗡” 地响了 —— 他上周听杂货店老板说,南边来的人收老连环画,转手卖到上海、广州;

    品相好的《大闹天宫》能卖两百多块,比他现在收的二十块高十倍,这些人还会找 “中间人” 抽成三成,钱老西显然是想当这个 “中间人”。

    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抓了抓头发,指腹蹭到额前的碎发,有点痒,故意把头发抓得乱了些,显得更 “憨厚”:

    “钱老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都跟表叔说好了,帮他收这些书做研究,做人得讲信用不是?

    而且我收的都是些大路货,不是缺页就是脏,有的纸都糟了,一碰就破,哪有什么好东西,别耽误了您朋友的事,那多不好。”

    钱老西盯着林凡看了几秒,眼睛眯了眯,像在判断他的话有几分真,目光扫过林凡的脸,连他嘴角的弧度都没放过。

    最后他放下书,拍了拍手上的灰,拍得很慢,手指关节 “咔咔” 响,像是在琢磨什么,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笑容里藏着点捉摸不透的意思:

    “行,年轻人,讲信用是好事。那你就慢慢帮你表叔‘研究’吧。以后要是改了主意,随时来找我 —— 我那朋友,耐心还挺好,能等。”

    说完,他没再多留,背着手走出店门,脚步比进来时慢了些,鞋底蹭过门槛,发出 “咚” 的一声轻响。

    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连环画的角落,眼神像粘在了上面,拔都拔不掉,连嘴角都带着点 “早晚能挖到” 的笃定。

    看着钱老西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林凡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这个老狐狸,比黑皮难对付多了 —— 黑皮是明着抢,像头横冲直撞的野猪,一眼就能看穿,打不过还能躲;

    钱老西是暗着钓,像藏在水里的鱼,耐心极好,一次没上钩,还会换更诱人的鱼饵,等着他自己咬钩。

    他走到角落,拿起那本《三国演义》,翻了两页,纸页间的霉味飘了出来,带着点旧时光的味道。

    又把书锁进柜台下的抽屉 —— 抽屉上的锁是新换的,比之前的结实,钥匙他藏在裤腰里,贴着皮肤,连睡觉都不摘。

    看来,连环画这块得更谨慎:下次见赵叔,得叮嘱他别跟其他小贩提是给 “小林” 收的,就说 “自己留着看”;

    送书时别从店前门过,走后门的小巷,后门有个小窗户,赵叔把书放在窗台上,敲三下就走,他等五分钟再去拿,这样不会被人看见。

    黑皮的威胁暂时没了,钱老西的觊觎却像根细线,牵着他的神经,松不了。

    林凡觉得自己像走在刚过了雷暴的丛林里 —— 最大的猛兽倒了,可草丛里还藏着毒蛇,吐着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窜出来,咬一口,让人防不胜防。

    他回到柜台后,拿起账本重新核算。这个月扣除 800 块租金、1200 块进货成本、53 块水电费,净赚了 627 块,比上个月多了 198 块,数字用红笔标出来,像个小灯笼,看着喜庆。

    可他知道,这离目标还远 —— 要想做童装加工,五十件外套的成本就要 900 块,这点钱连一半都不够,像沙漠里的一滴水,根本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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