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尊心瞬间融成了热流,顺着血管淌进心里。活下去,让笑笑每天能吃上热馒头,能偶尔喝上碗鸡蛋羹,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吆喝声在嘈杂里像片小羽毛,却还是被几个跑得满头大汗的男孩抓住了。领头的是个剃着小平头、皮肤黝黑的男孩,叫铁蛋,是附近机械厂张师傅的儿子,平时放学总帮家里捡废铁换零花钱。
他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洗得发白的蓝背心领口,洇出一小片湿痕,喘着气问:“冰棍?多少钱一根?” 眼睛直勾勾盯着红油纸裹着的山楂味冰棍,咽了口唾沫,喉结动得像个小石子。
“一毛五一根。”
林凡赶紧把冰棍往前递了递,冰凉的甜香飘过去,男孩的眼睛更亮了,像落了两颗星星 —— 他昨天还跟妈妈闹着要山楂冰棍,妈妈说 “等发了工资再买”,现在总算见着了。
“一毛五?巷口张奶奶那儿也卖一毛五,你这都化糖水了!”
铁蛋挺精明,指着林凡指缝间往下滴的甜水,往后退了半步,小手还摸了摸裤兜 —— 兜里是他捡了三天废铁换的一角二,要是多花三分,晚上就没钱买弹珠了。
林凡心里一紧 —— 冰棍的边角已经软了,再等十分钟,恐怕就成糖水了。他赶紧放软语气,声音里带了点恳切:
“小同学,你看天这么热,柏油路都晒得发软,这冰棍再放会儿就化没了。
你是我第一个买主,一角二,就按我进货的价钱给你,就这一根,多划算啊 —— 你要是买张奶奶的,还得多走五十步呢!”
铁蛋眼睛转了转,小手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摸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 —— 有三个一分的,两个五分的,还有一个边缘磨平的两分硬币,在手心攥得发烫,汗都把纸钞浸软了。
他数了三遍,确认凑够一角二,踮着脚塞到林凡手里,指尖还沾着点煤灰。
他一把抢过冰棍,撕开油纸就啃,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像喝了口冰镇汽水,他 “啊” 了一声,冻得缩了缩脖子,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跑回小伙伴堆里还不忘喊:
“真甜!比张奶奶那儿的还甜!这山楂肉多!”
第一笔生意成了!
虽然少赚了三分钱 —— 这三分钱能买一块水果糖,或者半根铅笔 —— 但林凡的心脏 “咚咚” 跳得欢,手心攥着带着孩子体温的硬币,竟比前世攥着百万合同还踏实。钱虽少,却是他用双手挣来的,是能让笑笑晚上多喝半碗粥的实在,比什么都金贵。
像是打开了开关,几个原本在观望的孩子听见动静,也围了过来。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扯着奶奶的衣角,小手指着绿油纸的苹果味冰棍,声音软乎乎的:
“奶奶,我要那个!绿的!闻着像咱家院子里的苹果花!”
奶奶是退休纺织厂的女工,手里还拎着刚买的青菜,见孙女馋得直咽口水,叹口气掏出钱包 —— 钱包是人造革的,边角都裂了,摸出一毛五递过去。
还有个戴红领巾的男孩干脆掏出两毛钱,递得老高,声音响亮:
“给我一根黄的!要橘子味的!我妈说橘子能补充维生素,比吃维生素片便宜!”
他是附近小学的中队长,说话还带着点小大人的认真。
剩下的两根冰棍很快被抢空。林凡手忙脚乱地收钱,指尖沾着糖水,黏糊糊的,却笑得合不拢嘴。
两毛四分钱攥在手里,加上早上剩下的两毛,总共五毛八 —— 虽然比进货成本四只多了一毛六,还不够买一碗馄饨,但笑笑嘴里还含着半根冰棍,小脸上满是满足,这就值了。
“爸爸…… 好吃……”
笑笑舔了舔嘴角的糖渍,声音软乎乎的,像刚剥壳的棉花糖,眼睛亮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