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案是把 “小熊卫裤” 摆在 1.2 米高的黄金层 —— 他特意找了个空纸箱量,用尺子比着在纸箱上画横线;

    后来才知道,这个高度正好是带孩子的家长弯腰就能摸到的位置,指尖能蹭到卫裤上软乎乎的绒毛。

    过季外套则放在下层,用红卡纸写 “买新款送袜子” 的标牌,卡纸边缘用剪刀剪得歪歪扭扭,他还在 “送” 字旁边画了个小袜子图案。

    夜里阁楼漏风,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呜呜” 地响。

    他裹着妻子留下的旧棉袄 —— 棉袄里子是碎花布,洗得发脆,袖口磨破了边,还带着淡淡的樟脑丸味 —— 坐在小马扎上算账。

    算盘珠碰撞的 “噼啪” 声在空荡的阁楼里格外响,常常要到凌晨,窗外的月光透过蒙着灰的小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歪歪扭扭的窗格影子,他才揉着发酸的肩膀站起来。

    这种被目标推着往前冲的亢奋,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四月傍晚,被女儿笑笑一句怯生生的问话敲得粉碎。

    那天林凡刚从商场回来,怀里抱着一大摞印着 “俏童坊” 的纸箱 —— 油墨有点蹭掉了,纸箱边角被磨得发白,有的地方还沾着雨水,冰凉地贴在他胸口。

    这是最后一批货,他得连夜清点贴标签,明天一早就要上架。阁楼里早已堆得满满当当的纸箱,几乎占了一半空间,留出的过道只够一个人侧身走。

    他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膝盖下垫着块打了补丁的旧棉布,布料上还沾着去年冬天的棉絮。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手写的货品单据上,晕开一片深蓝色的墨迹,他用手背去擦,结果把脸也蹭得花一块白一块

    。

    两岁七个月的笑笑,就是在这时出现在楼梯口的。

    那架木制楼梯年久失修,台阶裂缝里嵌着黑黢黢的灰尘,最上面两级还缺了角,露出里面的木头茬。

    笑笑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棉布罩衫 ——

    领口都快磨出毛边了,袖口开着线,是她前几天玩积木时勾到钉子扯破的,她自己试着用红线缝,结果缝成了歪歪扭扭的疙瘩,线头还松松垮垮地挂在上面 ——

    小手紧紧抓着栏杆,栏杆上的漆都掉光了,露出粗糙的木头。她像只刚学会走路的小熊,颤巍巍地一步一步往上爬,膝盖蹭在台阶上;

    沾了点灰也不在意,小脚丫踩在台阶上,发出 “哒哒” 的轻响,每爬一步都要顿一下,生怕摔下去。

    她右手攥着半个苹果,果皮皱巴巴的,像晒干的橘子皮,果肉已经氧化成了褐色,边缘被啃得参差不齐 ——

    那不是林凡早上塞给她的(早上他急着去见供应商,只往她手里塞了个凉馒头,馒头表皮都硬了),是隔壁张阿姨看她蹲在单元门口眼巴巴等爸爸,从自家果盘里拿给她的。

    笑笑舍不得吃,把苹果揣在罩衫的小兜里,兜是缝补过的,苹果在里面硌出一个小小的鼓包,她走路时还时不时摸一下,怕苹果掉了。

    她爬到阁楼门口,没敢进去,就安静地站在齐腰高的纸箱旁,仰着小脸看爸爸。纸箱上印的 “小熊” 图案正好对着她,她伸手碰了碰,又赶紧缩回来,像是怕碰坏了。

    当时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向 18 点 30 分 —— 挂钟是塑料外壳的,指针有点歪,秒针 “滴答” 地走,这是《大风车》开播的时间。

    往常这个点,林凡会提前把小板凳摆在楼下客厅的电视机前,用布擦得干干净净,再给她剥好一碟瓜子,瓜子仁都放在白色的搪瓷碟里,然后喊

    “笑笑快来,董浩叔叔要出来啦”。可今天,楼下的小板凳空着,电视机蒙着一层薄灰,爸爸也没像往常一样在楼梯口喊她 “笑笑来抱”。

    她就这么看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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