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凑够了买基本号码的钱,特别号码是额外加钱的,他没舍得。

    而二等奖只需要基本号码全中,特别号码半分影响都没有!

    他中了!真的中了!五万元!

    巨大的情绪冲击让林凡眼前发黑,他赶紧扶住桌边才站稳 —— 桌上还放着笑笑晚上喝剩的半杯米汤,碗沿沾着点米粒。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要撞破肋骨跳出来,血液 “轰隆隆” 地冲刷着血管,带来一阵阵眩晕的喜悦。

    眼泪 “唰” 地就下来了,却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住下唇,任由泪水砸在洗得发白的衬衫衣襟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他太清楚五万元在 1998 年意味着什么了:

    机械厂的工友月薪最高才三百八十块,五万元相当于十三年的工资;

    家属院对面的红砖小平房,带个八平米的小院,全款也才四万二;

    笑笑以后不用再吃冷粥咸菜,每天都能喝上牛奶 —— 供销社的袋装牛奶一毛钱一袋,五万元够她喝到成年;

    还能给她报个学前班,不用再看着别的小朋友去上课,自己躲在墙角画圈圈。

    林凡轻轻走到床边,蹲下身,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女儿的睡颜。

    笑笑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软软的嘴角还带着笑,大概是在梦里吃到了绿豆冰棍。

    沾着油星的小脸透着孩子气的天真,皮肤是淡淡的黄 —— 那是长期营养不良的颜色,以后他一定要让这张脸变得红润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张彩票 ——

    被他折成了小方块,藏在腰带内侧,纸边已经被反复摩挲得发毛,边角还沾着汗渍,却像块稀世珍宝。

    他展开来,指尖轻轻拂过印刷的数字,一个一个地核对,连油墨印出的小墨点都看清楚了:

    3、8、0、5、1、8,一个都不差!

    他把彩票紧紧按在胸口,能感受到纸片下心脏的跳动 ——

    那是希望的温度,是重生的重量,是他能给笑笑的未来。

    足足十几分钟,他才勉强压下激动,大脑渐渐清醒:不能声张!绝对不能!

    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这筒子楼里住的都是机械厂的老邻居,谁家买了块肉、添了件新衣服,第二天就能传遍整个家属院。

    他一个刚下岗的穷小子,突然拿出五万元,不像是抱了块金砖走在街上?指不定会引来什么麻烦 —— 有借钱的,有眼红造谣的,甚至可能被小偷盯上,万一伤到笑笑,他连死的心都有。

    他开始在脑子里规划每一步,细致到每个细节:

    明天一早六点,先去机械厂工会办公室 —— 他的下岗档案还存在那里,

    工会**李叔是个老好人,以前他在厂里时,李叔总帮他照看笑笑。

    到时候带包两毛钱的 “江州牌” 香烟,多说几句软话,开个 “身份证明” 不难 —— 兑奖需要这个。

    然后坐最早一班七点半的长途汽车去市里 —— 汽车站在城郊,离家属院有三站地,步行过去正好赶上车。

    这辆车是去市汽车总站的,离福利彩票发行中心只有两条街,不用转车,能避开认识的人。

    兑奖时要现金还是转账?转账要留身份证号,太扎眼,还是要现金。不过五万元现金是一大摞,得用个结实的布包 ——

    就用苏晚晴生前缝的那个蓝布包,藏在旧提箱里,外面再放几件换洗衣服,看着像去市里走亲戚。

    兑奖后的钱怎么藏?

    不能全存在本地银行 —— 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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