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得像破锣。
林凡抱着女儿往医院跑,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他把女儿裹在大衣里,能感觉到她小小的身体在发抖。
在医院走廊里坐了一夜,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落,像敲在他心上,当时他就想,如果苏晚晴在,该多好 ——
她会用热毛巾给笑笑擦脸,会哼着歌哄她睡觉,不像他,连给孩子喂药都要手忙脚乱。
他强装镇定,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棉花糖,塑料包装蹭过手指,有点黏。
笑笑看见糖,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就来抓,他把糖递过去,跟张婶说了好几声 “谢谢”,声音里带着点发颤,才抱着女儿往家走。
一路上,他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像有双眼睛贴在背上,凉飕飕的。每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小区的石板路上只有风吹着垃圾桶盖子的 “哐当” 声,还有自己的脚步声 “嗒嗒” 响,空落落的。
每次回头都没人,可心里的慌劲儿却越来越大,像揣了只兔子,蹦得他胸口发闷。
路边的梧桐树刚冒出新芽,芽尖是嫩绿色的,沾着点露水,偶尔蹭到他的胳膊,凉丝丝的,风一吹,叶子 “沙沙” 响,在路灯下晃来晃去,像有人躲在树后面,探出半张脸。
笑笑趴在他肩膀上,手里还攥着孙奶奶下午给的奶油味小饼干,碎渣掉在他的黑色外套上,黏糊糊的,还带着点甜香。
她小声说:
“爸爸,你今天怎么老回头呀?是不是有大灰狼?老师说大灰狼会抓小孩,还要吃小红帽。” 她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刚玩过的倦意,呼出来的气吹在他的脖子上,暖暖的。
林凡摸了摸女儿的头,头发软软的,还带着点汗味,像晒过太阳的棉花。他把女儿抱得更紧了,手臂勒得有点酸,声音尽量放得温柔:
“没有大灰狼,爸爸看见一只小猫,黄色的,特别可爱,还有白色的小爪子,想指给你看,结果它跑了,躲到树后面去了。”
他的声音有点抖,像被风吹得变了调,还好笑笑没听出来。笑笑 “哦” 了一声,没再问,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小呼吸慢慢变得均匀 ——
她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大概是梦见那只小黄猫了,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两片小叶子。
林凡低头看着女儿的睡颜,脚步放得更轻了,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生怕吵醒她。
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得慌:
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是钱老西的人,是刀螂的同伙,还是…… 他都得护好笑笑,绝不能让女儿受一点委屈。
风还在吹,梧桐叶的 “沙沙” 声还在响,可他抱着女儿的胳膊,却攥得更紧了,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