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动作轻得像在呵护一块易碎的白瓷娃娃。

    当那碗冒着热气、雪白粘稠的米粥端到面前时,笑笑的大眼睛 “唰” 地一下就亮了,瞪得圆圆的,像两颗浸了水的黑葡萄,满是惊喜。

    她太清楚了,以前只有过年,或者自己生病的时候,才能喝到这么纯的白米粥,平时都是掺了红薯、野菜的杂粮粥,稀得能照见自己的小脸蛋。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又吹,才慢慢送进嘴里。

    软糯的米香在舌尖化开,带着点淡淡的甜,她满足地眯起眼,小脚丫在床沿边晃来晃去,像两只快乐的小秋千。

    晃了两下,她又想起什么,把勺子举到林凡嘴边,声音甜得像蘸了蜜:

    “爸爸也吃!甜!可甜了!”

    “爸爸不饿,笑笑吃。”

    林凡笑着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脑袋。

    他看着笑笑鼓着腮帮子喝粥,像只小仓鼠似的,米粒粘在嘴角,她就伸出小舌头

    —— 那舌头像片粉粉的小铲子,把嘴角的米粒卷得干干净净,连下巴沾的粥渍都舔了个光。

    看着女儿这副模样,林凡的心里比灌了蜜还甜,连昨天的愁云都散得一干二净。

    喂饱笑笑,林凡开始了第一步计划

    —— 开身份证明。他抱着女儿往机械厂走,路上的风还带着点晨寒,他把笑笑往怀里紧了紧,用自己的棉袄裹着她。

    机械厂还是老样子,破败得让人心酸:围墙裂着几道缝,里头的野草疯长到半人高,窜得比墙头上的铁丝网还高

    —— 那网锈得只剩红棕色的渣子,风一吹就簌簌掉铁末。

    门口保卫科的小屋里,刘大爷趴在掉漆的桌子上打盹,收音机里正放着《岳飞传》,“锵锵” 的锣鼓声混着说书人的嗓门,飘得老远。

    “刘大爷。”

    林凡轻轻喊了声,怕吵醒怀里的笑笑。

    刘大爷慢悠悠睁开眼,看见是他,眼神先软了软,又很快硬了点,手指在掉漆的桌沿上敲得哒哒响:

    “凡子啊,又来问工作?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厂里现在裁人都裁不过来,车间里的机器都停了一半,哪有岗位给你?”

    “不是来问工作的,刘大爷。”

    林凡语气平静,晃了晃怀里的笑笑

    —— 小姑娘醒了,正睁着大眼睛看刘大爷桌上的收音机,小手指还指着喇叭,好奇地小声嘀咕 “响”。

    “有点私事,想麻烦您开个身份证明,盖个章。”

    “身份证明?”

    刘大爷把老花镜往上推了推,镜片滑到额头上,他盯着林凡看了几秒,又扫过笑笑软乎乎的小脸,语气里带着点疑惑,

    “你要这玩意儿干啥?打算去外地打工啊?”

    下岗职工来开证明,十有八九是为了外出谋生,他在保卫科待了这么多年,见得多了。

    “嗯,老乡说南边有活儿,想过去看看。”

    林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表情自然得像真的要去打工,没露半点破绽,

    “总不能一直在家耗着,笑笑还小,得给她挣口饭吃。”

    刘大爷叹了口气,那口气里满是无奈,他从抽屉里翻出张泛黄的表格,纸边都卷了毛,上面的字迹都有点模糊了:

    “填了吧,我去给你找李主任盖章。唉,出去闯闯也好,总比在家啃老强 —— 你媳妇以前在还好,现在一个人带娃有多辛苦也知道了吧?要是以前珍惜多好啊......”

    林凡快速填好表格,姓名、年龄、住址,一笔一划写得工整。

    他抱着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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