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员” 的红色通知,用毛笔写的大字,还盖了居委会的红章,旁边贴着公交时刻表,用红漆写着 “1 路车每 20 分钟一班”。
通知上说邻市最近丢了三个孩子,有目击者说人贩子专挑单独带孩子的家长下手。
那会儿没有监控摄像头,居委会只能靠大妈们轮流盯梢、贴通知提醒,林凡每次路过公告栏,都要站着看半天,手里攥着的钱包里,还夹着几张皱巴巴的粮票 ——
虽然用得少了,但总舍不得扔,心里像被浸了冷水,沉得发慌。
那天他牵着笑笑等 1 路公交车,那辆绿色的铰接式 “绿色通道” 车迟迟没来,女人就站在公交站牌后,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太阳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笑笑扯着他的衣角要吃冰棍,他掏口袋找零钱,摸出几枚 1 分、2 分的硬币,还有一张一角的纸币,余光总瞥见女人在看笑笑。
直到十分钟后,公交车 “哐当哐当” 地开过来,排气管冒着黑烟,门一打开,女人才转身往相反方向走,风衣下摆扫过路边的野草,没留下一点痕迹。
上车后,笑笑趴在车窗上看风景,指着路边卖油条的摊位喊 “爸爸你看!”,他却紧紧攥着女儿的手,手心全是汗,连硬币硌在掌心里都没察觉。
刻进日常的警惕
从那以后,林凡的警惕几乎成了本能。
每天早上送笑笑去居委会活动室,他都要推着 28 寸的永久牌自行车,绕着活动室的院子走两圈。
车把上挂着一个军绿色的水壶,里面装着白开水,还有一个网兜,装着给笑笑换的鸡蛋 —— 是用最后几张粮票在粮店换的。
院子里的木栅栏是去年冬天新钉的,他得确认每根木柱都没松动,栅栏上没被人撬开的痕迹;活动室窗台上摆着三盆仙人掌,那是张婶特意放的 “安全暗号”——
只要仙人掌还在原位,就说明早上没人来过。
活动室里摆着四张旧木桌,是从附近工厂淘汰下来的,桌面被孩子们用铅笔划得满是痕迹,有的还画了粮票的样子,歪歪扭扭写着 “1 斤”“半斤”。
墙上贴着 “计划生育光荣” 的红色标语,标语下方还钉着一块小黑板,写着
“今日活动:学唱《娃哈哈》、认粮票面值”。
1993 年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居委会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宣传政策,每次开居民大会,主任都会反复强调 “少生优生”,手里还拿着一叠宣传册,封面上印着 “优育知识”。
孩子们课间玩的拍洋画,是当时最流行的玩具,画的不是变形金刚就是黑猫警长,五毛钱能买一大张,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笑笑的洋画都是林凡从百货大楼买的,比小卖部的质量好,不容易破,她总把洋画夹在语文书里,像藏着宝贝。
他还会特意跟门口卖糖葫芦的赵大爷多聊两句。
大爷姓赵,是退休工人,每天早上推着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捆来摆摊,稻草捆上插着几面小旗子,写着 “无添加”,五毛钱一串。有路过的老人问 “用粮票换行不行?”,赵大爷摆摆手:
“现在粮票不顶用喽,要现金!”
林凡每次问 “赵大爷,今天没见生面孔吧?”,赵大爷都会放下手里的糖锅,往四周看一眼:
“没有,都是老熟人,你放心,有陌生人我第一时间喊你。”
糖锅里的糖稀冒着泡泡,甜香味飘得老远,笑笑每次路过,都会盯着糖葫芦咽口水,林凡总说 “等周末给你买”,却总怕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林凡私下找过张婶、李姨几个常凑在居委会长椅上做针线的大妈。那天他特意带了两斤苹果,用网兜装着,是前几天去市区送货时买的红富士,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