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细小的纹路,摸起来应该很有质感,打开时能看到里面还放着三四张其他名片,

    都是白色或浅灰色的,印着不同的名字和头衔,但他只抽出了最上面那张 —— 抽出一张素雅的名片,双手递了过来,递的时候手指微微弯曲,显得很礼貌。

    林凡接过名片,触手是极有质感的进口哑粉纸,比县城百货大楼卖的最好的信纸还厚,边缘烫了一圈浅金,金箔亮得晃眼。

    上面只有简练的几行黑色字迹:第一行是 “苏瑾瑜”,字体是楷体,写得很工整;第二行是 “燕京”,简单两个字,却透着不一般的分量;

    第三行是 “苏氏集团 进出口贸易部”,字体比名字小一点;最下面是一个 “010-8866123” 的京城电话号码(1993 年京城电话还是七位,

    县城刚普及五位号码,“010” 开头的号码在县城几乎见不到,只有县政府的办公室才有直通北京的电话)。

    燕京苏家!林凡的瞳孔猛地一缩!纵然他两世为人,对这个在华夏商界和政界都盘根错节的家族也有所耳闻 ——

    去年他在县城的 14 寸黑白电视上看 “经济新闻” 时,就见过报道,当时主播说苏氏集团的钢铁厂年产量达五百万吨,占北方钢铁产量的一成,光是每天的钢产量,

    就够县城所有工厂用半年。1993 年的华夏商界正经历着 “姓资姓社” 讨论后的新一轮发展,燕京的老牌家族企业大多涉足外贸、重型机械领域,

    苏氏集团当时已靠着北方的钢铁厂和天津港的进出口贸易占据一席之地,光是天津港的货运吞吐量就占了当地民营份额的三成,

    大概三百万吨,而县城全年的货运量也就五万吨,还大多是农产品和农资。

    这样的家族,在县城人的眼里,和 “北京的大官” 没什么区别 ——

    他还记得电视里苏氏集团总部大楼的样子,三十多层高,玻璃幕墙闪闪发光,阳光照在上面能反射出刺眼的光,比县城的政府大楼(只有五层,外墙是灰色的水泥)还要气派得多。

    那是真正的顶级豪门,与他所处的世界有着云泥之别,就像县城的沂河(浑浊平静,河边全是土坡,夏天长满野草)和北京的北海(水清,周围有石栏杆,还有亭子和柳树),完全是两个天地。

    “苏先生?”

    林凡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指节却因为攥着名片而泛白,名片的边角都被他捏得有点弯,

    “我们…… 似乎并不认识。”

    苏瑾瑜看着林凡眼中的警惕和困惑,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许复杂,像是有话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先生,冒昧打扰。我们确实素未谋面。但我可能…… 是笑笑的舅舅。”

    “舅舅?”

    林凡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像被人用棍子敲了一下。

    他脑海里闪过苏晚晴的样子,那个在县城菜市场卖过青菜、穿碎花衬衫的女人 ——

    她当时住的是城郊的小平房,房顶是石棉瓦的,下雨时会漏雨,月租十五块,窗户上糊着旧报纸,报纸是 1990 年的,都发黄了。

    她每天早上五点就去菜市场占摊位,冬天天还没亮就出门,耳朵冻得通红,怎么会和燕京苏家扯上关系?

    1993 年的社会,家族背景对一个人的影响远比后来要大,一个豪门千金跑到小县城卖青菜,每天和挑挑拣拣的顾客讨价还价,简直像天方夜谭 ——

    县城里的豪门,比如供销社主任家,女儿都在百货大楼当售货员,穿得干干净净,哪里会去菜市场风吹日晒?

    “是的,亲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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