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臭皮靴里掏出来,而是香香的钱味。

    她拿着它在手里翻来覆去,好奇而兴奋地观察着,说:“你赚钱好多。”

    陆挚到底心虚了,解释:“我一个月得二两银子,因旧年欠了朋友些看药钱,每月还他一两,所以,只有一两。”

    云芹望住他:“那这一锭,不全是我们的吗?”

    陆挚道:“……是。”

    云芹捧着银子,欢欢喜喜进房间了。

    后面,陆挚摁了摁自己额角。

    屋中亮起光亮,将烛台拿到桌前,他从竹编笔筒里,挑出那根甚少使用的狼毫笔,铺开一张三个铜板的阳河县造纸。

    纸略有些粗糙,却也比他平日用的,好得多。

    那张简陋的桌上,摆着一个素色陶盆,装一半清水,倚着四、五枝月季花。

    绿色枝叶横斜,花瓣层层叠叠,边缘晕染一圈胭脂色。

    月季花是母亲在外祖母的小花圃里摘的,家里只有她,能随心所欲动老太太精细养的花。

    从前何玉娘摘来的花,也放在屋中欣赏,却不似今日,看着像是随心所欲,交叠的花朵,却异样的和谐。

    仿佛她们不是被从枝头请下来,而是原先就生于陶盆之中,错落有致。

    烛灯轻晃,陆挚以笔舔墨,悬笔落画。

    帘布那边,云芹和何玉娘说话:“……虽然这辫子不好看,但你忍了那么久不动,也很累,不拆了。”

    何玉娘被说服了:“好吧。”

    这样,云芹就不用特意给她拆头发、通头发,省了不少事。

    何玉娘又说:“我不想睡觉。”

    云芹:“我想。”

    何玉娘:“你不要睡,陪我玩。”

    云芹:“我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待陆挚停笔,耳畔再没有细细碎语,空气中凝滞着花香,他动了动僵硬的脖颈,一看天色,已然亥时。

    他忘了时辰,不必看,云芹和母亲也都睡着了。

    他记得,她不习惯夜里还有光。

    陆挚连忙放轻动作,将画用笔筒压着晾干,卷起一沓大字,端着烛灯,轻声掩门。

    到屋外,他捡了块地坐下,就着月光与烛色,悄声检查学生课业。

    ……

    夜里,何善宝擎着灯,悄悄回家。

    早上他去县里找人吃酒,一个不留神,在外面逗留到现在。

    进了小院落,他发现陆挚在外面,很是吓一跳,嚷嚷:“陆挚?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饶是还有好几步的距离,陆挚也能闻到何善宝身上的酒味。

    他屏了屏息,压低声音:“烦请表兄小声一些。”

    “哦,”何善宝打个酒嗝,摆摆手,“知道了。”

    待他进了主屋,兜头就是邓巧君一顿鞋底:“何善宝!你还知道回来!”

    何善宝:“嘘,嘘!秀才在外头,方才还叫我小声呢!”

    提到陆挚,邓巧君注意被转移:“他在外面?难怪我总觉得外面有点光。”

    她悄悄到窗口,陆挚身影处在灯火融融里,青年眉宇细腻俊美,执纸张的手,都被光照得如玉清雅。

    邓巧君怔然。

    何善宝凑过来:“这么晚了,他为什么在外面。”

    邓巧君眼角余光扫到身边,才刚看了陆挚,她忽觉不忍细看何善宝。

    有种想把他赶出去的冲动。

    她推开何善宝,用手扇扇何善宝身上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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