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也有相对有钱人,造了这样的屋子,听说冬暖夏凉,不过云芹从没见过里面的构造。

    她难免好奇,瞥了几眼,和自家做个对比。

    那妇人似不喜她这动作,皱了下眉头,说:“你是陆家媳妇,只是暂时在这里住,以后要搬出去的。”

    云芹收回目光,应道:“哦。”

    妇人又说:“我是你表嫂,姓邓。”

    云芹唤了声:“邓嫂子。”

    邓巧君把云芹带到一个贴了红双喜、燃着一截短短蜡烛的屋内,说:“你在这等着,你夫君在前面吃酒。”

    云芹坐在床上,点点头。

    她隐约觉得不对,不是要拜天地父母,再进洞房么?不过,村里也有人家成亲很随意,连花轿都没有。

    那他们这么做,也应该有他们的道理,吧。

    却说邓巧君出门后,擦擦手心的汗。

    虽说,偷偷替陆挚娶亲,是她公公婆婆的主意,祖母怪罪下来,与她无关。

    可当她也参与其中时,难免心慌。

    又暗暗点评,这陆挚也是好运,王婆居然真的用心了,悍妇归悍妇,却给他挑了个模样相当的。

    …

    酉时过半,云霞渐消,天际只剩最后一线的橙光,便被墨蓝吞噬,一轮新月贴在半空,寂寞无声。

    傍晚清冷的色调,隐约勾出一个身着青衫,高高瘦瘦、身若杞梓的青年。

    他正往何家走去。

    何善宝在门口等得无聊,好容易见到人,立刻迎来:“表弟教书育人,实在辛苦,明天你休假,今天我准备了薄酒,咱哥俩喝一杯呗。”

    此人正是陆挚。

    陆挚拱手道:“表兄客气,我先回去喂我母亲用饭。”

    何善宝摸摸鼻尖:“姑姑被祖母叫去吃饭了。”

    一旁,家里雇的人力邓大提着食盒,说:“是啊,姑奶奶在老太太那边吃饭,陆大爷,今天家里开封旧年酿的桂花酒,老太太让给你留酒哩。”

    既是外祖母的好心,陆挚不好再推拒。

    见陆挚松动,何善宝把陆挚叫到倒座房的廊下,才喝了两口酒,何善宝手一抖,把酒水都泼到陆挚的青衫上。

    陆挚起身掸掸酒渍,何善宝万分歉然:“你先脱了外衣,换我的衣服吧,不然你一身酒味,叫你表嫂知道了我找你喝酒,我准要挨骂。”

    表嫂邓巧君什么性子,陆挚这两个月来多有体会。

    他和母亲的到来,已经给何家添了许多麻烦,总不好再让表兄难做。

    他便去换了身何善宝的衣裳。

    待他从倒座房出来,那一身大红地云纹襕衣,衬得君子如玉,这自然是何善宝给陆挚准备的“新郎官”服。

    何善宝暗道老天造物不公,这陆挚竟把这衣裳穿得着实得体,像新郎,也像官。

    也无怪邓巧君老拿自己和表弟比,越比越不开心。

    按下情绪,何善宝引着陆挚回屋,路上又是天南海北地扯了一通。

    陆挚蹙了蹙眉。

    他明面上,和几个表兄表弟相处尚可,但何善宝从未像今日这般,过犹不及的热情。

    令他怀疑葫芦里藏了什么药。

    他静下心,思索何善宝可能做的事,再如何也不太会是谋财害命,他只待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终于,二人回到这方东北角的小院子。

    陆挚眉眼微微舒展,但是院子的两个屋子,都没有点灯,很是昏暗。

    他问:“为何不点灯?”

    何善宝早就想好托辞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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