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在蘇清音的哭泣和金海无声的安慰中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蘇清音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细微的抽噎,身体的颤抖也慢慢平复。但她依旧没有离开金海的怀抱,仿佛贪恋着这一刻难得的温暖与安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三声极有规律的、轻轻的叩门声。
蘇清音身体微微一僵,迅速从金海怀中抬起头来。她飞快地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深吸了几口气,强行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只是那通红的眼眶和鼻尖,依旧昭示着她方才经历了一场何等激烈的情感风暴。
金海也立刻收敛心神,走到门边,沉声问道:“谁?”
“是我,赵乾。”门外传来那熟悉而嘶哑的声音。
金海看了蘇清音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打开了房门。
赵乾闪身而入,动作迅捷如狸猫。他反手将门关上,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桌旁已经恢复平静、但眼角犹有泪痕的蘇清音身上。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垂下目光,单膝跪地:“小姐,老奴来了。”
“赵叔快请起。”蘇清音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后的沙哑,但语气已恢复了惯有的冷静,“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她示意金海,“东家,这位是赵乾赵叔,是我父亲最信任的护卫,看着我长大的。”又对赵乾道,“赵叔,这位是武东家,如今……是我唯一可以托付性命之人。”
赵乾闻言,抬起眼,目光如电般扫过金海,那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审视与探究。金海坦然与之对视,不卑不亢。片刻后,赵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对着金海抱拳一礼:“武东家。”
“赵护卫。”金海也拱手还礼。他能感觉到,这位赵乾身手极高,且对蘇清音忠心耿耿,是值得信赖的力量。
三人重新落座。蘇清音将桌上的紫檀木盒盖上,放在手边。她看向赵乾,问道:“赵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年……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知仇人究竟是谁?除了蔡京,还有哪些帮凶?”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出了积压心中多年的疑团,声音虽然平静,但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急切。
赵乾脸上露出沉痛与愤恨之色,嘶哑着声音道:“小姐,此事说来话长,且仇人做事极为隐秘狠毒,老奴这些年来暗中查探,也未能完全窥其全貌。”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来:“当年,老爷似乎早已预感到风雨欲来。他曾多次与京中故旧书信往来,也曾暗中吩咐老奴,注意漕运和几家绸缎庄的账目,似乎是在查证什么事情。
后来老爷得罪了蔡太师,不明不白的吃了官司,被押入大牢。我奉太太之命在打探消息,并寻求以前的官府关系,指望能够活动活动。最起码要保住老爷的性命,我们使了无数的银子,才通过朝廷关系,暂时保住了老爷性命。这个小姐你也是知道的。”
他继续道:“老奴奉命潜入东京,便突然接到了苏府……苏府遭了夜袭,满门……满门罹难的噩耗!”说到这里,赵乾虎目含泪,声音哽咽,显然即便过去多年,回想起当日听闻消息时的情形,依旧痛彻心扉。
“老奴当时如遭雷击,不敢相信!我立刻日夜兼程赶回苏州,看到的……便已是小姐白日所见的那片废墟惨状……”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悲愤,“官府草草结案,说是江湖流寇所为,但老奴不信!哪里的流寇能有如此实力,能如此精准地攻破我苏府防卫,又能如此干净利落地撤走,不留活口?”
“老奴强忍悲痛,暗中查验现场,发现府中财物洗劫一空,连老爷书房、密室中许多真正的核心之物也被掠走,这绝非普通盗匪所为!更重要的是,”赵乾看向蘇清音,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光,“老奴仔细清点过尸首,发现其中……并没有小姐您的!也没有夫人身边那个叫‘小莲’的贴身丫鬟的尸体!”
蘇清音身体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