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态度坚决,武松只好答应。当晚兄弟二人叙话到深夜,金海大致说了这一年来的经历,隐去了玉牌、白恩传功等隐秘,只道是机缘巧合得了酿酒秘方,又遇贵人相助,生意才做起来。武松听得啧啧称奇,直道大哥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次日一早,武松便去找宋江。

    聚义厅后堂,宋江正与吴用商议粮草之事。见武松进来,宋江笑道:“二郎来得正好,正有事找你。昨日武大哥,歇得可好?”

    武松拱手:“谢公明哥哥关心,俺大哥歇得很好。”他顿了顿,“公明哥哥,俺大哥此次来,是想在江湖上历练一番。他见梁山气象不凡,想在此暂住些时日,不知……可否在寨中给他安排个差事?”

    宋江与吴用对视一眼。吴用羽扇轻摇,微笑不语。

    宋江沉吟道:“武大哥是贵客,又是二郎的结义大哥,按理说该当厚待。只是……”他看向武松,“二郎你也知道,梁山虽大,却各有职司。各位头领之位,都是论功行赏,凭本事挣来的。武大哥初来乍到,若直接安排高位,恐难服众。”

    武松忙道:“俺大哥说了,不要什么高位。寻常差事即可,哪怕是个喽啰也行!”

    “那怎么成!”宋江摆手,“武大哥毕竟是客。”他想了想,看向吴用,“学究,你看……”

    吴用缓缓道:“寨中伙房近来确实缺人。原管事的李头领上月下山采买时受了伤,至今未愈。伙房那边几百号人吃饭,如今只靠几个老伙夫支应,忙乱得很。”他转向武松,“只是这差事……未免委屈了武掌柜。”

    武松一听“伙房”,眉头就皱了起来。在他想来,自己大哥好歹是富甲一方的人物,去伙房烧火做饭,实在有些跌份。

    宋江却笑道:“伙房虽不起眼,却是寨中命脉。几百弟兄吃得好不好,全看伙房。武大哥若是愿意,可先去帮衬些时日,待熟悉寨中情况,再作安排。”他顿了顿,“当然,若是武大哥觉得不妥……”

    “妥!妥!”武松还没说话,门外传来金海的声音。

    三人转头,只见金海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拱手笑道:“宋头领、吴学究,在下愿意去伙房。实不相瞒,在下未发迹前,便是做炊饼出身,对厨下之事还算熟悉。能为梁山弟兄们操持饭食,是在下的荣幸。”

    宋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容更盛:“武大哥不嫌委屈?”

    “何来委屈。”金海坦然道,“一粥一饭皆是生计,能为大家做口热饭,是积德的事。再者,伙房事务繁杂,正可锻炼人。”

    吴用摇扇笑道:“武掌柜豁达。既如此,便烦请员外暂掌伙房事务。李头领伤愈之前,伙房一应采买、调度、烹制,都由武大哥做主。”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武松还想说什么,被金海以眼神止住。

    从聚义厅出来,武松仍有些不忿:“大哥,伙房那地方烟熏火燎的,又累又脏,你何必……”

    金海拍拍他肩膀:“二郎,你看事浅了。伙房才是梁山最要紧的地方。”

    “啊?”武松不解。

    “你想想。”金海低声道,“梁山上下,从宋头领、吴学究,到最底层的喽啰,谁不吃饭?我若在伙房,便有机会接触寨中所有人。什么人什么脾性,谁和谁亲近,谁和谁有隙,一日三餐之间,看得最是清楚。”

    武松一怔,随即恍然:“大哥是说……”

    “历练,不只是练武。”金海望向远处炊烟袅袅的伙房方向,“人情世故,察言观色,同样是历练。伙房这位置,正合我意。”

    武松这才明白过来,重重点头:“还是大哥想得深远!”

    当日,金海便搬进了伙房旁的杂屋。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一床一桌一椅,窗外正对着伙房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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