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虎啸震彻山林!老虎吃痛,猛地向后跳开,左前爪已经不敢着地,一瘸一拐,鲜血淋漓。它死死盯着金海手中的钢刀,又看看自己血流如注的伤口,黄褐色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惧和忌惮。
这个人类,不好惹!
金海单膝跪地,以刀拄地,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那一系列动作看似短暂,却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心神和体力。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握着刀的手也在微微颤抖,虎口崩裂处鲜血顺着刀柄流淌。
但他不能倒下。老虎还没走。
一人一虎,隔着三丈距离对峙。鲜血滴落在地面的枯叶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山林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声和彼此粗重的喘息。
老虎的目光在金海染血的钢刀和他虽然狼狈却依然坚挺的身姿上徘徊。它受伤了,不轻。而眼前这个人类虽然也受伤,但那股拼死一搏的狠劲和手中那口染血的利刃,让它感到了危险。
动物本能告诉它,继续缠斗下去,即便能杀死这个人类,自己也可能受到更重的、甚至致命的伤害。
权衡利弊,不过瞬息之间。
老虎低吼一声,缓缓后退。它不再看金海,而是拖着受伤的前肢,一步步退入密林深处。幽绿的眼睛最后闪烁了一下,消失在了阴影中。
走了。
金海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一股强烈的虚脱感席卷全身。他眼前发黑,踉跄了一下,连忙用刀撑住身体,才没有倒下。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李逵的母亲。转头看去,只见那瞎眼的老妪歪倒在青石边,一动不动,竟是被方才听到惊心动魄的搏杀吓晕了过去。
金海强忍伤痛,挣扎着走过去,探了探鼻息——还好,只是晕厥。他稍稍放心,连忙撕下衣襟,胡乱包扎了一下后背的伤口。血暂时止住了,但疼痛依旧。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血腥味会引来其他野兽,而且李逵随时可能回来!
他咬咬牙,俯身背起昏迷的老妪。老人很轻,背在背上几乎感觉不到分量。金海一手反托着老妪,一手提着钢刀,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下山的小路踉跄而去。
他走得匆忙,心神未定,只顾着尽快离开这危险之地,却没有注意到——老妪在昏迷中,一只破旧的布鞋从脚上脱落,掉在了青石旁。而方才搏斗的地方,斑斑血迹洒在枯叶和泥土上,猩红刺目。李逵母亲肩头的一片破旧衣襟,也被灌木勾住,撕扯下来,挂在枝头,在秋风中微微飘荡。
金海背着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山,很快消失在了山林小径的尽头。
约莫半柱香后。
李逵提着装满清泉的皮囊,兴冲冲地赶了回来。他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山歌:“接了老娘享清福,梁山寨里把酒沽……”
转过山坳,他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
青石旁空空如也。只有一片狼藉的打斗痕迹,断裂的小树,翻起的泥土,还有……满地已经发黑的血迹!
“娘?!”李逵心头一紧,疾步上前。
他看到了那只掉落的破布鞋——那是他今早亲手给母亲穿上的!看到了挂在灌木枝头、熟悉的破衣襟!看到了青石旁大片大片的血迹,甚至有几撮染血的、花白的头发!
“娘——!!!”
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在山林间炸响!李逵双目瞬间赤红,浑身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他猛地跪倒在地,抓起那只布鞋,又抓起那染血的衣襟,双手剧烈颤抖。
血迹……衣物……打斗痕迹……
“谁……是谁害了俺娘……”一个让他肝胆俱裂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
“啊啊啊啊啊——!!!”
李逵仰天长啸,声如受伤的野兽,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