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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决战前的寂静

    十月廿七,寅时正。

    金海推开伙房门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深秋的鲁西南,黎明前的气温已接近冰点,呵出的白气在黑暗中迅速消散。营地里一片反常的寂静——没有往日的操练声,没有铁匠营的敲打声,甚至连巡夜士兵的脚步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张三从灶台后探出头,脸上被灶火映得通红:“金头儿,米下锅了。”

    “嗯。”金海走到灶前,看着大铁锅里翻滚的粟米粥。今天他特意让伙夫们多加了豆子和干肉,这是战前饭的规矩——让兄弟们吃顿扎实的。

    但今天的气氛不同以往。前两次出征前,营地里有紧张,有躁动,有年轻士兵压不住的兴奋。而今天,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肃杀。

    “听说,”张三压低声音,“公孙先生昨夜设坛作法,直做到子时。戴宗头领看见,法坛周围三尺内的草木都结了霜。”

    金海搅动粥勺的手顿了顿。穿越三年,他对这个世界的玄妙已不再惊讶。那枚玉牌能让他脱胎换骨,公孙胜能呼风唤雨,又有什么不可能?

    “少说话,多做事。”金海道,“今天要送五千人的饭,有的忙。”

    天色渐亮时,营地活了过来。但活得很克制——士兵们沉默地领饭,沉默地检查兵器,沉默地列队。那些从第一次、第二次战斗中活下来的老兵,脸上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新补充的兵员则被这种气氛感染,也都不敢大声说话。

    金海注意到几个细节:林冲的银枪换了新缨,鲜红如血;花荣的箭囊比平时多装了一倍箭矢;连李逵那两把板斧都磨得寒光瘆人。

    中军帐帘掀起,宋江走了出来。

    他今日未着铠甲,只一身玄色劲装,外罩深青斗篷,腰悬长剑。但就是这样简单的装束,却让整个营地瞬间静了下来。数千双眼睛看向他,那种无声的注目比任何呐喊都更有力量。

    “今日之战,”宋江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不为报仇,不为雪耻,只为那些死在独龙岗的兄弟讨个公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失去了同乡、同袍、兄弟。我也知道,有人怕了,有人怀疑这仗该不该打。”

    营地鸦雀无声。

    “但梁山没有退路。”宋江声音转厉,“退一步,死去的兄弟白死;退两步,活着的兄弟任人欺凌;退三步,梁山这面旗就得倒!今日,要么踏平祝家庄,要么——”

    他拔剑指天:“我宋江,与众兄弟同埋独龙岗!”

    “踏平祝家庄!踏平祝家庄!”吼声如雷,震得营地上空积云四散。

    金海站在伙房前,看着这一幕。他知道这是战前动员,知道这是必要的手段,但心底还是被触动。那些士兵眼中重新燃起的光,不是狂热,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二、内应的暗流

    辰时初,大军开拔。

    但这次的开拔与前两次不同。主力并未直扑祝家庄,而是分作三路,隐入独龙岗周围的丘陵林地。金海所在的辎重队和伤兵营,留在三十里外的老营地——这里已建成半永固的营寨,寨墙高筑,箭楼林立。

    “咱们不跟着去?”张三疑惑。

    “这次不用。”金海看着地图——那是吴用昨夜召集众头领时用的沙盘复刻,“主力要等信号。”

    “什么信号?”

    金海没有回答。他想起三天前的那个深夜,孙立、孙新、解珍、解宝、邹渊、邹润、乐和、顾大嫂八人悄悄离营。这八人来自登州,而祝家庄教师栾廷玉,也是登州人。

    “孙立与栾廷玉有旧。”吴用当时在帐中如此说,“此计若成,可抵三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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