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焦躁与不满,“平叔!你今日所为,可曾想过后果?我日后……该如何面对鹰子明,如何面对鹰家!”
他往前踏了一步,言语间再无掩饰,“有些话,我今日不妨与你挑明。我昭天盟能有今日,能在青禹界站稳脚跟,甚至当年能拿下这归云集传送阵的构建与管辖之权,靠的是什么?”
“是流云界鹰家的鼎力支持!没有鹰家在万流天工盟内为我们说话,打通关节,我们什么都不是!”
“你今日当众拂了鹰子明的面子,便是间接打了鹰阙的脸!这岂止是得罪?这分明是与鹰家交恶!”
燕信然越说越激动,在铺着细绒地毯的静室中来回踱步,衣袍带风。
“得罪了鹰家,我昭天盟往后在流云界还如何立足?那些资源、人脉、乃至庇护……鹰家若从中作梗,我们寸步难行!平叔,你……你真是老糊涂了!”
他狠狠拂袖。
他今日之所以看似“无脑”地站在鹰子明一边,实有深层的权衡。
燕家与鹰家利益捆绑已久,牵一发而动全身,岂能因一个来历不明的异界女修而轻易破坏?
相较于燕信然的急躁,平德业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安然坐在一旁的花梨木太师椅上,指间托着一盏清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沉静的面容。
直到燕信然一通发泄完毕,他才缓缓将茶盏搁下。
“少盟主,稍安勿躁。”平德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能镇定人心的力量,“事已至此,再多懊恼也无益。不如……我们先联系盟主,听听他老人家的示下?”
“联系我爹?”燕信然冷哼一声,语气依然不善,“联系他又能如何?事已至此,还能挽回吗?”
平德业不再多言,只是站起身来,走到静室中央,启动了阵法。
片刻后,燕立人的声音,自光影中传出,“云上真人,事情的大致经过,我已听闻。”
平德业立即躬身,“盟主。”
燕信然站在一旁,屏息凝神。
燕立人继续道,“信然也在旁?只你二人吧?”
燕信然瞬间收敛了所有情绪,上前一步,恭敬道,“爹,孩儿在此。”他顿了顿,补充道,“室内只有我二人。”
“嗯。”光影中传来燕立人一声淡淡的回应,似乎确认了通讯安全,这才继续道,“信然,你平叔今日所为……并无不妥。”
“爹!”燕信然心中一急,下意识想要反驳。
“听我说完……”燕立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打断了儿子的话。
“鹰家这些年,势力膨胀太快,行事也愈发骄横,不知收敛。其势……已隐隐有功高盖主之嫌,雍阳焱盟主面上虽未表露,心中岂能毫无芥蒂?”
他略微停顿,仿佛在斟酌词句,也留给儿子消化的时间。
“此次事件,看似是那异界女修引起的一场风波,实则……未尝不是雍盟主观察各方反应、顺势敲打鹰家的一个契机。”
“关键在于……鹰阙接下来的选择。一步踏错,鹰家……很可能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燕信然听到这里,瞳孔微微一缩,先前的气愤被一阵寒意取代。
燕立人继续道,“在此关头,我们选择与那位身怀秘宝、来历奇特的云掌柜交好,而非盲目依附鹰家,是放眼长远的明智之举。一时的得失,不必过于计较。”
“可是爹!”燕信然忽然想起一事,声音里带上了真切的担忧,“那……姑姑怎么办?她还在鹰家……”
“信然!”燕立人的声音陡然严厉了几分,打断了儿子的话,“此事错综复杂,非你眼下应当虑及,更非你能插手。你的心思,当放在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