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陈庆沉默了几秒。

    随即,是一声轻笑,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老人的声音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瞬间压下了高杰心头的狂躁。

    “你现在的位置,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至于压力,我会让辉锦去跟梁文鑫打个招呼,给你多争取点时间和空间。”

    高杰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

    陈辉锦,老师的独子。

    梁文鑫,“那位”身边最核心的亲信之一!

    陈辉锦同样在“那位”手下担任要职,他去开口,比一百份官方文件都有用!

    这意味着,专案组能从那令人窒息的催促中,获得宝贵的喘息之机。

    “谢谢老师!”高杰的声音发自肺腑。

    “记住,”陈庆的语气沉了下来,“你的任务不是去当英雄,是守好你该守的门。把案子控制住,别让火烧到不该烧的地方。至于那个什么狗屁‘联盟’,让他们闹,闹得越大,马脚才越多。你稳住就行。”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高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老师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老师。

    只要有他在背后,自己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的恐惧和焦虑被习惯性的威严覆盖,大步走回了办公室。

    白城,湖边别墅。

    陈庆放下手机,慢悠悠地品了口茶。

    “高杰的电话?”一个穿着定制西装,气质精悍的年轻人从书房走出来,在他对面坐下。

    正是他的儿子,陈辉锦。

    “嗯,被顺城那案子搞得有点坐不住了。”陈庆淡淡地说,“那帮亡命徒,胆子不小,连赵明商都给做了。这小子怕自己成了弃子。”

    “他的担心,倒也不是多余。”

    陈辉锦给自己倒了杯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赵鹤云那个老东西,这次也是真吓破了胆。为了自保,居然主动献出了赵家未来三成的纯利,只为求‘那位’的庇护。真是狗急跳墙。”

    “哦?‘那位’同意了?”陈庆抬了抬眼皮。

    “同意了。”

    陈辉锦点头。

    “赵家这棵树虽然烂了根,但树冠还在,对顺城的经济和秩序依然有巨大的影响力。现在这棵树不能倒,至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倒。所以,‘那位’答应保下赵家,给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他顿了顿,放下茶杯,声音冷了下来。

    “后天赵家的葬礼,我会代表‘那位’过去一趟。”

    陈庆的眉头拧了起来:“你去?”

    “对。”

    陈辉锦的表情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

    “我过去,就是要告诉所有躲在暗处看戏的牛鬼蛇神,赵家,现在是我的人在保。谁想再伸手,就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这也是做给那个所谓的‘杀手联盟’看的。”

    他看着父亲,一字一顿。

    “让他们知道,游戏规则,变了。”

    陈庆沉默了许久,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ಕೂಡ的担忧。

    “你自己多加小心。”他沉声叮嘱,“现在顺城那潭水,太浑了,谁也不知道水底下到底藏着多少吃人的怪物。”

    “放心吧,爸。”陈辉锦自信地笑了,“再大的风浪,也翻不了船。”

    老人没再说话,只是转头望向窗外平静无波的湖面。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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