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和某种东西瞬间腐败般的味道扑面而来。

    老汉猛地顿住脚步,浑浊的眼睛因惊骇而睁大。

    床铺上,阿二直挺挺地仰面躺着,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嘴巴大张,面容扭曲。

    而在屋子另一角,店主则以一种更奇怪的姿势蜷缩在墙根,身体扭曲,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同样双目圆睁,面色青紫,已然气绝。

    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血迹,没有任何外人在场的迹象。

    “死……死人了!!!” 老汉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叫,连滚爬爬地冲出屋子,凄厉的喊声瞬间打破了车马店清晨的慵懒,惊起了檐下栖息的麻雀,也引来了左邻右舍惊疑不定的目光和迅速聚拢的人群。

    ……

    船过了闽清,江面越来越宽,水色也渐渐不同。秦池春扶着船舷的木头,远远望着天边那线越来越清晰的平野,心里那根绷了几天的弦,悄悄松了一点。福州快到了,快到了就好。

    甲板上人也多了起来,几个行商指着前面议论纷纷。船老大陈三眯眼看天,指挥船工调整帆索,船速又快了些。

    这时,白未晞走了出来。江风立刻吹起她的衣角和头发。她走到船舷边,站在离秦池春几步远的地方,也望着前方。

    秦池春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姑娘也出来了?”

    白未晞没接话,转过头看她,说:“福州快到了。”

    秦池春点头:“是啊,快了。”

    “你说过,结伴走,我要贴补你辛苦钱,算作伙食差旅的补贴。”白未晞的声音还是那样,没什么起伏。

    秦池春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她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含糊应着:“啊……是,是有这话。姑娘客气了,这一路平安就好,那点钱,姑娘看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