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去,又惦记着姑娘一路辛苦,就买了些吃食,还有特意买了罐顶好的鼓山半岩茶,亲自给你沏上,过来陪姑娘说说话,也顺便……商量商量明日如何去海边的事。”
她一边说,一边自然地拿起茶壶,给两个杯子斟满茶汤。她将其中一杯推到白未晞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作势要喝,却在唇边停住,笑道:“姑娘尝尝,这茶香得很,在咱们福州也是数得着的。”
她紧紧盯着白未晞,看着她缓缓伸出手,端起了那杯茶。油灯昏黄的光线下,白未晞的手指白皙修长,稳稳地托着粗陶杯,仿佛感觉不到烫意。
秦池春的心跳开始变快,她见白未晞并未看她,便低头假意抿了一口后,视线再次回到白未晞身上。
只见白未晞将茶杯凑到唇边,似乎轻轻嗅了嗅那蒸腾的茶气。秦池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白未晞抬起眼,深黑的眸子看向秦池春,没有立刻喝,而是轻轻说了一句:
“茶很香。”
秦池春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她干笑一声,“是、是啊,姑娘喜欢就好。”
“就是有些烫。”说罢,白未晞便放下了杯子。
院外,夜色如墨,那个如同行脚商人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攀上她们所在的屋顶,揭开了一小块瓦片。
秦池春脸上的笑容像是贴在脸上,僵硬,紧绷。她看着白未晞再次端起茶杯,凑到唇边,那动作缓慢得让她心焦。
可白未晞又将茶杯微微拿开了一些,目光转向桌上那包晶莹的荔枝膏,仿佛被那甜食吸引了注意力。
秦池春心头一紧,连忙道:“姑娘先喝口热茶暖暖胃,这荔枝膏凉吃更爽口。”
白未晞闻言,似乎觉得有理,重新将茶杯举到唇边。可就在这时,窗外不知哪来的一阵夜风,猛地灌入,吹得油灯灯焰剧烈晃动,屋内光线骤暗。
白未晞的手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惊到,微微一晃,几滴茶汤溅出,落在她手背上。她便又将茶杯放下,低头看了看手背。
秦池春差点忍不住要拍桌子!她强忍着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催促,挤出关切的声音:“哎哟,烫着没?这破窗子漏风!姑娘小心些。”
白未晞摇了摇头,表示无碍,再次端起了茶杯。秦池春的心再次高高提起,眼睛一眨不眨。
可白未晞的嘴唇刚沾到茶汤边缘,忽然又停了下来,侧耳似在倾听什么。“外面……好像有动静?”她轻声说。
秦池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几乎要崩溃了,哪有什么动静?她不由开始怀疑这姑娘是故意的!一股邪火蹭地窜上她的脑门,烧得她眼底发红。她甚至想着,是不是干脆现在就喊周大山进来,直接撕破脸,用强算了!
就在秦池春的耐心和理智即将被消磨殆尽,手指甚至悄悄摸向藏在袖中的短刀刀柄时。
白未晞突然仰头,将杯中的茶汤,一饮而尽。
动作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