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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门隐士》第三部第 36 章:幽冥总攻,正邪决战启帷幕幽冥之日的最后一抹余晖,如残血般掠过青木峰鹰嘴崖那锋利的尖喙。这点带着铁锈般色泽的残红,瞬间便被如泼翻墨汁般浓稠的夜幕吞噬殆尽,连半分挣扎的余地都未曾留下。山风陡然变了脾性,先前还携着松涛的清冽与野菊的淡香,此刻却似刚从幽冥寒潭中捞起,裹挟着腐殖土混着陈年铁腥的刺骨寒意,顺着峰峦的褶皱四处渗溢,连石缝深处那潜藏的阴寒都被勾了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山脚下值守的青木门弟子狗子,身形单薄却透着一股倔强。他蹲在哨卡那冰冷的青石墩后,指节因用力攥紧符笔而泛出青白之色,冻红的鼻尖不住地抽动,正全神贯注地低头给黄符描着最后一道镇邪纹。这符纸是今早刚裁下的,还带着竹纤维特有的韧劲,可笔尖的朱砂却突然“滋”地一声晕开,宛如一滴落在初雪上的血珠,在符面上慢慢绽成半朵残缺的红梅,触目惊心。
他猛地抬起头,脖颈骨节“咔嗒”一响,目光瞬间被幽冥深谷方向的天际吸引。只见那里,浓黑的雾霭正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而来。这雾绝非寻常晨暮时的氤氲,倒像是一只蛰伏千年的巨兽,正伸缩吞吐着,边缘泛着诡异的灰紫之色。所过之处,崖壁上的青翠苔藓瞬间枯黑卷曲,连石缝里那倔强探首的山菊也蔫头耷脑地蜷成灰团,一丝生机也无,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活力。
“警号!快燃警号!”狗子的声线如同被寒冰冻裂的竹管,裹着细碎的颤音,满是惊恐与焦急。他死死拽住腰间那三枚青铜警铃,“叮铃哐啷”的脆响在死寂的暮色里炸开,震得周遭空气都发紧,连远处林子里的寒鸦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发出凄厉的叫声。
三道赤红烟柱随即从五行殿最高的望岳楼腾空而起,这是青木门三百年传承的告警信号。烟料混着硫磺、朱砂与晒干的艾草,寻常时能直上云霄三丈,数十里外都清晰可见。可此刻,烟柱刚冒起丈余,便被丝丝黑气缠上。那些黑气像毒蛇的信子般舔舐着,又似蛛网般层层包裹,赤红烟柱挣扎着晃了晃,顶端先泛起灰暗之色,再渐渐变淡,最终散成几缕若有若无的灰烟,在阴冷的山风里无声消散。狗子的心猛地一沉,他认得这是幽冥教最阴毒的“蚀灵瘴”,专克正道灵力与阳火,沾之便耗修为,此刻竟浓到能吞噬警号烟柱的地步,可见来势汹汹。
黑雾翻涌得愈发急了,如涨潮的海水漫过青黑的礁石。数万名幽冥教修士的身影在雾中渐次显形,密密麻麻地铺在山脚下的平地上,活像一群蛰伏的恶鬼。他们大多穿着浆得硬挺的玄色劲装,衣料粗粝冰冷,衣摆缝着细密的白骨纹路,走动时骨缝相磨,隐隐发出“咯吱”的异响,好似骨头在互相啃噬。脸上或罩着狰狞的青铜鬼面,鬼眼嵌着幽绿的磷火,随着呼吸忽明忽暗,仿佛来自地狱的幽光;或画着暗红的引魂符咒,以狗血混阴土调和,在脸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活物般慢慢蠕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们手中的邪器在昏暗中泛着森冷的光:有磨得雪亮的胫骨刃,刃口挂着暗红的尸油,滴落地面便“滋滋”地腐蚀出小坑,冒起缕缕黑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有缠着半透明冤魂的玄铁锁链,拖动时便传来细碎的啜泣与怨怼嘶吼,那是未散的魂魄在痛苦挣扎;更有举着三尺血玉幡者,幡面以婴儿皮肤鞣制,震颤间可见幡内蜷缩的婴魂虚影,细小的手指还在无力地抓挠着——这是幽冥教最歹毒的“养煞幡”,以未足月的婴魂炼制,威力无穷却罪孽滔天,令人发指。
队伍最前,幽冥教教主裹着拖曳至地的黑袍,那袍料不知是何种邪物织造,竟能吸噬周遭所有微光,连星月都照不进半分,只在他周身笼着一圈死寂的黑影。他身形高瘦得诡异,像阴沟里枯槁百年的古松,毫无人气,仅露出一双嵌在阴影里的眸子——那不是常人的黑白分明,而是泛着浓稠血色,似盛着一汪凝固千年的血池,目光扫过之处,连空气都似要冻结,让人不寒而栗。袍角扫过地面,带起刺骨阴风,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