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而他杏黄道袍下摆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小腿上。
“好险！再慢一息，这聚灵阵便要被它毁了！”水云长老抬手拭去额角冷汗，声线带着后怕的颤音，她轻抚胸口平复翻涌气血，“若这黑石出现在灵脉主节点，不出三日，整条灵脉便会被吸干，化作寸草不生的死脉。”她转头看向云逍，眼中满是赞许与敬佩，“落雪山脉邪煞弥漫，步步杀机，云师侄能将这般凶险的样本完好带回，这份胆识手段，当真后生可畏。”
云逍轻轻摇头，指尖再掐法诀，从玉盒底层取出莹白玉瓶，拔开塞子，将一小抔黑土倒在寒玉上。土壤落地无声，未扬半分尘埃，反倒如活物般微微蠕动，表面浮起细密灰气，一缕死寂之气悄然弥散——密室角落的草木盆栽竟齐齐耷拉下叶片，连最耐阴的苔癣都失了光泽。
“这气息……”水云长老脸色骤变，惨白如宣纸，她踉跄后退半步，扶住身后书架才稳住身形，颤抖着伸出手指，却在距土壤三寸处猛然僵住，仿佛前方是噬人深渊，“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千年前便该断绝的气息，怎会重现于世？”
“水云长老，您认得这气息？”云逍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常，连忙问道。玄清道长和玄铁道长也纷纷侧目，他们从未见过一向沉稳的水云长老如此失态。
水云长老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眼中已蓄满晶莹泪光，声线带着哽咽：“这是枯灵之气——千年前覆灭的邪派枯灵教独门气息，世间再无第二股势力能孕育这般死寂。”她缓步走向密室西侧书架，踩着木梯取下顶层泛黄古籍，书页边缘脆化如枯叶，翻动时簌簌掉渣，“碧水阁镇阁古籍《修真邪派考》记载，枯灵教以‘掠脉杀生机’为宗旨，所炼枯灵散能让千里沃野一日变荒漠。当年为夺中部平原灵脉，他们屠戮七派，险些掀翻整个修真界。”
玄铁道长脸色一沉，腰间佩剑发出“嗡鸣”轻颤，似在感应邪煞后躁动不安：“我亦听过枯灵教传说——巅峰时门徒过万，踞西部三座灵脉大山。后来教主枯灵子欲独吞枯灵珠炼制之法，引发内讧，核心长老联手弑主，残余势力被昆仑、武当等派肃清，尸骸都烧成飞灰，怎会有余孽留存？”
“古籍写得明明白白：枯灵之气唯有核心弟子能炼，需以自身精血为引，炼化十载方成，寻常弟子连沾染资格都无。”水云长老翻到古籍中段，指着朱砂绘制的插图，声线凝重如铁，“你们看这图腾——扎根骸骨堆的枯树，枝干扭曲如鬼爪，树下河床干涸龟裂，与黑石上的掠夺符文形态虽异，本质却同出一源：皆以毁灭生机换取力量。”
云逍俯身细看，插图上的枯树图腾栩栩如生，枝干缠绕干枯藤蔓，与黑石符文果然异曲同工。落雪山脉深处的景象骤然撞入脑海：冰封山谷中，三人合抱的古松尽数枯槁，树皮裂如老龟甲，地面裂着深沟，沟底渗岀灰黑浊液，灵脉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感知，连耐寒的雪绒花都化作焦土。
“落雪山脉主灵脉正在加速枯竭。”云逍直起身，声线裹着沉重，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将记忆中的惨状清晰道来，“山谷核心区的土壤与样本一模一样，灰黑死寂，七处灵脉节点都被人动了手脚，埋着类似黑石的法器——正源源不断抽取本源，那地方快成真正的死域了。”
玄清道长沉默良久，拂尘在掌心轻敲，规律声响衬得密室愈发死寂。他突然停手，目光扫过众人，眼神冷硬如寒铁：“样本与落雪山脉的异常摆在这里，答案再清楚不过——枯灵教根本没覆灭，当年内讧或许只是障眼法，核心成员潜伏千年，如今正要卷土重来。”他顿了顿，声线压得更低，“他们以西部山脉为起点，蚕食大陆灵脉，若不阻止，五十年内，修真界灵脉尽枯，凡人土地变荒漠，万物凋零，再无生机。”
“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玄铁道长不解，“枯灵教当年就是因为过度掠夺灵脉而引发众怒，难道他们还想重蹈覆辙？”
水云长老摇头，发丝随动作轻颤：“目的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