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散了眼前的雾气,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不定。他身材高大如铁塔,肩宽背厚,左臂上那道去年试炼时被妖兽抓伤的疤痕还泛着淡粉色,像一条狰狞的小蛇爬在胳膊上。此刻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剑身在他手中微微晃动,显然是灵气运转到腕间时卡壳了。"林师兄,我们都想快点变强,"他瓮声瓮气地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和不甘,"上月山下村民遭妖兽袭扰,我们这些弟子却只能看着师兄们驰援,心里急啊!可这灵气到了腕间就像堵着块石头..."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刺耳的声响生生截断——那声音像是无数枯木在狂风中摩擦,又混着骨节转动的脆响,带着令人心头发紧的死气,从学院西侧的山门方向滚来,像一场黑色的风暴。
林风脸色骤变,长剑瞬间出鞘半寸,青灰色剑身在晨光中闪过冷冽的锋芒,剑气逼得周围的雾气都退开几分。他猛地抬头望去,只见晨雾里涌来一片黑压压的身影,黑袍翻飞间,无数枯槁的手臂举着白骨法杖,杖头镶嵌的黑色骷髅头正渗着浓郁的死气,像墨汁般在空气中扩散。所过之处,路边的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叶片卷曲着失去生机;院墙根的野菊花瓣片片凋零落在地上,转眼就化作黑灰;连空气中的灵气都变得浑浊不堪,像被墨汁染了的水,吸一口都觉得胸口发闷。最前头的几名黑袍修士脸上还戴着骷髅面具,眼窝处的黑洞正对着学院方向,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是枯灵教!"演武场边缘的授课弟子惊呼出声,声音里裹着难以掩饰的惶恐,手里的教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那些黑袍修士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足有数百人之多,排着杂乱却诡异的阵型前进,每一步落下,地面都要泛起一圈死气,仿佛要将这片土地的生机都吸尽。有几名刚入门的年轻弟子从没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脸色发白,握着剑的手开始发抖,甚至有个小弟子往后退了半步,撞到了身后的兵器架,发出一阵叮当乱响。
阿禾已站起身,手中的符文笔不知何时换成了刻着繁复纹路的桃木杖,杖身还留着她常年摩挲的温度,杖头镶嵌的绿松石正散发着微弱的灵光。鹅黄色的衣裙在死气的映衬下更显单薄,像风中摇曳的灯盏,可她的腰杆却挺得笔直,像一株宁折不弯的翠竹。杏眼里的温和尽数褪去,只剩淬了冰的坚定,目光快速扫过聚灵池的光罩,又落到黑袍修士的阵型上,瞬间便判断出了对方的目标。"林风,他们要的是灵脉教学点和护灵符文阵!"她话音刚落,一枚黑色符文已从黑袍修士群中飞出,带着刺耳的尖啸,像离弦的箭般砸向聚灵池的光罩,符文飞行的轨迹上,空气都被死气染成了灰黑色。
"轰!"黑色符文在光罩上炸开,死气如同泼洒的墨汁般扩散开来,原本莹绿的光罩瞬间黯淡了大半,表面爬满了细密的裂纹,像即将碎裂的琉璃,连罩内的灵气都跟着动荡起来。苏绾吓得捂住了嘴,硬生生把惊呼咽回喉咙里,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脚跟撞到石阶时发出轻响,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阿禾及时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师姐的掌心带着朱砂的暖意,还有一丝稳定的灵气顺着接触处传入她体内,让她慌乱的心绪安定了些许。苏绾抬头看向阿禾,只见师姐的目光死死盯着光罩的裂纹,眉头微蹙,却没有半分慌乱。
"别怕,师姐在。"阿禾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指尖已快速捏出三道法诀,桃木杖在地面一点,激起一圈灵气波纹,将周围的死气逼退半尺。"所有人听令!"她的声音陡然提高,清亮的嗓音盖过了远处黑袍修士的怪叫,"符文弟子随我守六个阵眼,李师兄带三人补东北阵眼,王师姐带两人守西北,务必用补灵符文加固!疗伤弟子守东侧偏殿,把药箱里的解毒丹、金疮药都备好,伤员不到,不准退!"她的目光扫过周围慌乱的弟子,在每一张脸上都停留片刻,杏眼中的坚定像颗定心丸,让那些攥着符文笔、握着长剑的手渐渐稳了下来,几名原本发抖的弟子也挺直了腰杆。
林风已拔剑出鞘,青灰色的剑身在晨光中闪着冷光,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