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渍中还夹杂着干枯的草屑,显然刚从那边过来,这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黑衣修士走到摊前,伸出粗糙的手,重重拍在老板的肩膀上,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的河水,带着威胁的意味:“老东西,嘴这么碎?再多说一句,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让你一辈子说不出话!” 老板吓得身子一哆嗦,手里的汤勺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汤汁溅了一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连点头称是,连大气都不敢喘。黑衣修士又瞥了云逍一眼,见他穿着普通,双手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身上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确实像个常年赶路、风吹日晒的货郎,便没放在心上,转身走回了茶馆,继续与同伴交谈。
待黑衣修士彻底走进茶馆,云逍悄悄从怀中摸出一小块碎银,塞到老板手中,指尖用力按了按对方的手背,示意他安心,轻声问道:“老板,多谢您提醒。您知道那些外乡人住在哪吗?他们叫人搬运的东西,您有没有瞧见过,大概是什么模样?” 老板看了看四周,确认安全,才凑到云逍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他们住在镇西的破庙里,就是以前供奉山神的那座,好几年没人去了,庙门都快塌了。每天天不亮就叫人去搬东西,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看着沉甸甸的,落地时‘咚’的一声闷响,听着就像是铁疙瘩。小伙子,听我一句劝,赶紧走,那些人下手狠着呢,别在这耽误了!”
云逍谢过老板,几口扒完面,挑起货担,故意朝着镇西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还对着老板挥了挥手,装作继续赶路的样子。待转过街角,确认没人注意,他立刻加快脚步,抄小路朝着破庙赶去。小路两旁长满了杂草,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破庙位于镇子边缘,远离居民区,周围长满了齐腰高的狗尾草,疯长的藤蔓如同黑色的蛇,缠绕着残破的庙墙,墙面上的山神壁画早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只留下几抹斑驳的红漆,像干涸的血迹,透着几分诡异。庙门紧闭,两扇木门上的漆皮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头,还能看到虫蛀的痕迹。门口站着两名黑衣修士把守,他们双手背在身后,腰间别着泛着煞气的短刀,刀刃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两人时不时扫视四周,连一只飞鸟靠近,都会抬手警惕地摸向刀柄,眼神锐利如鹰,显然是经历过厮杀的老手,警惕性极高。
云逍绕到破庙后方,发现庙墙有一处因年久失修而坍塌的缺口,缺口处的砖块散落一地,长满了青苔,足够一人弯腰通过。他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注意,便猫着腰,轻手轻脚地爬上去,趴在墙头往里张望 —— 庙院内的空地上,堆放着数十个漆黑的木箱,木箱用厚重的楠木打造,外面缠着粗麻绳,绳结打得紧实,还抹了一层黑油,显然是怕里面的东西泄露,也防止被雨水打湿。四名邪修正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皮鞭,时不时朝着村民挥舞,呵斥着他们快点搬运。村民们衣衫褴褛,脸上满是疲惫与恐惧,眼神空洞,每搬起一个木箱,都要憋得满脸通红,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显然箱子重量远超他们的承受范围,不少人的肩膀都被压得红肿,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大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挂在房梁上,跳动的火苗将人影拉得很长。隐约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对着一尊黑色的雕像跪拜,那身影穿着与焚天教邪修相同的黑袍,袍角绣着细微的火焰纹路,在火光下泛着淡淡的黑芒。他跪拜时手中还拿着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黑芒,嘴里念念有词,显然是在进行某种祭拜仪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煞气,让人头晕目眩。
就在云逍想要看得更清楚,辨认那道身影是否在之前的战斗中见过时,大殿内的身影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朝着破庙后方看来。云逍心中一惊,立刻低下头,将身体紧紧贴在墙头上,连呼吸都刻意放缓,心脏却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扫过墙头,带着冰冷的审视,那是筑基后期修士特有的灵压,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