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狠狠贴到耳边。
“喂?我说了我会想办法!你们还要怎么样?”他对着电话低吼,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疯狂和压抑不住的恐惧,引得路边行人纷纷侧目。
但电话那头只是冰冷而重复地催促着,报出一个他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凑齐的数字,并提到了他弟弟的名字。他的情绪迅速从无能的愤怒转为绝望的哀恳,“……再给我一点时间……求你们……不要动他……我一定……我一定弄到钱……”
他的声音带上了无法控制的哭腔,所有的强撑的体面在这一刻彻底崩塌。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冰冷的玻璃幕墙滑蹲下去,手指死死插进头发里,将脸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碎裂成蛛网,里面依旧传出冷酷无情的声音。
他就那样蜷缩在摩天大楼的阴影里,与周遭光鲜亮丽的世界格格不入。昂贵的西装裤蹭上了墙角的污渍,那条被嘲讽的领带像一道耻辱的绞索,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完了。星辰科技是他最后,也是最像样的希望。现在这条路被林晚亲手堵死了,还是以最羞辱的方式。他还能去哪里弄到那么多钱?
去腾云受那个赵总监的折辱吗?还是真的要走那最后一步,卖掉那个他赌上一切,绝不甘心现在就拿出来那个东西?
冰冷的绝望,混合着对林晚复杂的恨意与无法言说的懊悔,像沥青一样包裹了他,几乎要将他溺毙。
他就那样蜷缩在摩天大楼的阴影里,与周遭光鲜亮丽的世界格格不入,被无形的债务和威胁吞噬着最后一丝尊严。
而我正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那个渺小的身影。虽然无法知道他电话的内容,但能看出他很狼狈,很崩溃。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张薇,”我的声音平静无波,“给猎头回个话。慕泽,不予通过。”
顿了一下,我补充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理由:技术断层严重,缺乏近期项目经验,与岗位要求不符。另外……”
我看着楼下那个渺小的身影,淡淡开口:
“告诉他,他的领带品味,真的很差。”
电话那头,张薇明显顿了一下,才应道:“……好的,林总,我明白怎么处理了。”
我能清晰地想象出她此刻在电话那端瞠目结舌、却又强压好奇的表情,但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界限。
电话挂断的瞬间,办公桌上的加密通讯器突然亮起。不是熟悉的波形频道,而是一行鲜红的、从未见过的警告代码,后面跟着一句简短的话:
【警惕慕泽的AI研究,他的项目核心数据,与我们正在推进的分布式AI系统底层逻辑高度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