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就确定了——他就是银狼。
银狼的目光淡漠地扫过严阵以待的苏清颜,最后落在她紧握的战术刀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充满轻蔑的弧度。
“外乡人。”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独特的苗疆口音,但汉语异常流利,每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寂静的空地上,“这里不欢迎你。”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她的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带着你的‘科学’,滚回你的城市去。”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你破坏了规矩。”
指的,显然是她在客栈“破蛊”的行为。
苏清颜能感觉到蛇群因为他的话语而微微躁动,包围圈又缩小了几分,最近的蛇离她的脚踝不足半米。冰冷的恐惧沿着脊椎爬升,但一种更强烈的、属于挑战者的倔强和愤怒压倒了它。
她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身体,抬起下巴,毫不退缩地迎上那双令人心悸的眼睛。手中的战术刀没有放下,反而握得更稳。
“我是来查案的。”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响起,清晰,冷静,没有丝毫颤抖,“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
空气仿佛凝固了。蛇群的嘶鸣声戛然而止。
银狼盯着她,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第一次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名为意外的波动。
空地上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苏清颜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的声音,血液冲刷着耳膜。她全身的肌肉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尖叫着危险。蛇群组成的包围圈像一个缓慢收缩的绞索,那些冰冷的竖瞳里没有任何感情,只有纯粹的、被引导的杀意。
银狼就站在几米开外,像一尊山石雕成的神祇,或者说,魔神。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威胁性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比周围嘶嘶作响的毒蛇更让人窒息。他打量着苏清颜,目光从她紧握战术刀、指节发白的手,移到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最后定格在她那双毫不退缩、甚至燃烧着挑战火焰的眼睛上。
他嘴角那抹轻蔑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
“查案?”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调平缓,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用你们那套拆解尸体的方法,来丈量我们的山,我们的林,我们的神灵?”
他微微偏头,视线扫过周围蠢蠢欲动的蛇群,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的艺术品。“这里的真相,埋在山神的血脉里,写在祖辈的训诫中,不在你的试管和显微镜下。”
苏清颜强迫自己忽略那些越来越近的蛇信,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银狼身上。她知道,此刻任何一丝怯懦或退缩,都可能真的葬身于此。
“死了三个人。”她的声音依旧稳定,刻意放慢语速,确保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不是在山里,是在几百公里外的都市。他们死的时候,身体变得像蜡像。这难道也是山神的训诫?”
银狼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但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沉默着,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在评估,在权衡。
苏清颜抓住这一瞬的沉默,继续道:“有人利用了你们‘祖辈的训诫’,在外面杀人。我不管你们寨子里有什么规矩,但外面的世界,有外面的法律。杀人,就要偿命。”
“法律?”银狼终于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嘲讽,“你们的法律,管不到山林深处,管不到神灵的意志。闯入禁区,触怒山神,自然要承受代价。至于外面……”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那些被贪婪蒙蔽双眼,妄图窃取不属于自己力量的人,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他的话几乎等于默认了“蜡像案”与九黎寨,或者说与他所掌控的力量有关。苏清颜的心沉了下去,但-->>